寫在詹宏志讀《隱形人》之後──科幻與歷史,科幻小說巨擘H.G.威爾斯與他的時代

聯合新聞網 王士堅
詹宏志認為「科幻小說」是真正的二十世紀文類。科幻小說家與人類學家無異,兩者都嘗試...

詹宏志先生在「週三讀書會」導讀科幻小說《隱形人》(The Invisible Man,1897),這部小說的作者是被譽為「科幻小說之父」的H.G.威爾斯(Herbert George Wells),藉由《隱形人》深入探究「科幻小說」。詹先生分享,科幻小說試圖探究另一種文明與另一種歷史,得以將自己投射到另種時空,在另種文明看見自己。在《隱形人》之後,H.G.威爾斯接續還創作其他影響後世的作品,本文將以讀書會中提及的《時間機器》,以及《世界史綱》這兩本書,側寫威爾斯思想的轉向。

H.G.威爾斯成名之作《時間機器》

威爾斯早期作品並不全受出版社青睞,但在轉向科幻小說之後,卻帶給他空前的成功,也建立科幻小說的典型。1895年出版的《時間機器》(The Time Machine)融合科學事實及諷刺浪漫,運用豐富想像發展出生動、幽默、深刻的故事,讓他一舉成名,被譽爲天才。

威爾斯在《時間機器》一開場即提出數線存在與否的弔詭,並挑戰大眾認知的幾何觀點,他利用這種認知的距離營造一種「科學先知」的氛圍,彷彿只有時空旅行家的先知先覺可以打破十九世紀未一般人的無知。科學作家葉李華提出科幻的構思,必須符合「現在的絕對不可能」與「未來的一定要有可能」兩個條件,由此可見科幻跨越現在與未來,交織著可能與不可能;但所謂的可能與不可能,至少要從兩個不同的層面理解:可信度與可行性。科幻企圖打開另一扇想像之門,它的合理性或許無法支持它的可行性,但一個合理的假設卻是可信度的必要條件。

科幻小說的概念,多數認為是由法國儒勒.凡爾納(Jules Verne)與英國赫伯...

《時間機器》並非首部提出「穿越時空」的作品。但威爾斯在這部小說中,摻入大量的科學哲理辯證,一步步帶領讀者克服那種「不可能發生」的心理。而這種「人類因得到某種科學技術,世界變成了某種樣態」的寫作框架,也成為科幻小說的一種經典,也因為這部作品讓「時光機」、「穿越時空」、「時空旅行」等衍生概念逐漸流行。

從虛構科幻到歷史著作

威爾斯從科幻小說的成功,轉向期望科學的進步能改善人的生活與思想。他預見人造衛星、太空旅行等發明,以及人類科技高速發展,將摧毁舊的社會與政治秩序。他構想出一種有共同語言和統治的「新共和國」(New Republic),並寫下《世界史綱》(The Outline of History)這本書,藉以傳播現代的烏托邦想法。

時代的影響,其實也是不能忽略的原因。一次世界大戰告終,舉世滿目瘡痍。人們追溯惡果的源頭,實與強權過於「宣揚國家主義與民族主義,製造國家神話,實現帝國主義」有關,為此他呼籲唯有打破舊有的的民族主義史學,代之以人類福祉爲導向的新史學,才能避免戰禍重演。

換言之,史學不應被濫用作為戰爭的工具,應從慘烈的教訓中覺悟,促進人類普遍的繁榮與和平。威爾斯在一次大戰開始之際,即撰文表示他的看法:一次大戰爲「以戰止戰」的戰争。他在戰後強烈主張國際聯盟,以確保永久和平,這一富於時代精神的觀點,常顯現於《世界史綱》之中。

在時代更迭中逐漸褪去光環

《世界史綱》獲得如潮好評,威爾斯有鑒於此書暢銷,又寫一本《世界史簡編》(A Short History of the World),1920年代是他寫作及聲望的高峰,投身國際和平工作,與列寧、福特等人會談,期望世界領袖能和諧一致。

然而,在寫作一段時間後,因其作品及思想難有突破,加上世界經濟不景氣,產生新的意識形態,使威爾斯的構想從新奇趨於陳舊。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更粉碎他的新烏托邦美景,科學發展失控,使他昔日所持「科技可使人類趨於完美」的樂觀幻象破滅。二次大戰結束後,他充滿挫折感,憤怒地在自己的墓碑上寫道:「我告訴你們,上帝詛咒你們。」(God damn you all, I told you so.)

威爾斯一生創作不少膾炙人口的小說,更難得的是他在科學、歷史、文學全方位的素養,替「科幻文學」開創新的面貌。在科幻小說史上,威爾斯有著不可抹滅的重要地位,科幻作家布里安・阿爾迪斯(Brian Aldiss)更將其稱作「科幻小說界的莎士比亞」。

◎ 責任編輯:翁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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