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觀察者李清志／宛如置身「咖啡博覽會」：神奇的越南「咖啡公寓」

越南位居中南半島，雖然天氣十分懊熱難耐，但是越南人卻很喜歡喝咖啡，越南咖啡幾乎就是他們日常生活的重要飲料，甚至在路邊攤都可以坐在小椅子上喝咖啡，好像我們在吃台南擔仔麵一般。越南咖啡文化南北不同，北部河內的咖啡比較不甜，就只是加上煉乳飲用；南部胡志明市（西貢）的咖啡花樣就比較多，有加煉乳、椰汁，或是鮮奶的，不論如何，越南天氣還是很熱，所以冰咖啡很受一般越南人的歡迎。

在越南胡志明市最奇特的，就是有一座「咖啡公寓」，位於市區精華地段，是一座九層樓的老公寓，公寓現在已經不是住宅大樓，變成一座立體化的商場，每一層都有商店、咖啡店或餐廳，其中咖啡店密度超高，因此被稱作是「咖啡公寓」。進入「咖啡公寓」好像是進到了一座「咖啡博覽會」，各式各樣的咖啡店被集中在同一棟大樓裡，你可以逛來逛去，直到發現自己喜歡的咖啡店，再進去好好享受一杯咖啡；或是你也可以每天都來「咖啡公寓」，一天去一家咖啡店，一整個月都可能喝不完每一家店。或許對於咖啡店的愛好者而言，這裡根本就是一座咖啡天堂！

這種立體化的集合式咖啡店建築，令人聯想到荷蘭建築公司MVRDV所提出的「垂直村落」（The Vertical Village ）概念，好像是把原本地面層的商家，像積木般層層疊疊堆積，成為一座立體化的垂直高塔。又像是後現代主義建築時期，美國SITE建築公司所提出的高層住家計畫，他們設計了一座類似櫃子般的結構體，然後將一般美式花園住宅，好像玩具屋似地，一個個放置在櫃子的每一層上，就像是郊區花園住宅的集體化與高層化。

「咖啡公寓」入口一樓處是老舊書店、書報攤，讓人有一種香港「重慶森林」老公寓的神秘感，川堂盡頭就是往樓上的樓梯，大樓雖然老舊，但還是有電梯，只是搭乘電梯居然要付費，好像是搭乘那種要前往山頂的纜車；電梯緩慢又陳舊，所以大部分的人還是爬樓梯，逐層探索，尋找心目中喜愛的咖啡館。

大樓內不單單只是咖啡店，也有服裝店、設計用品店等等，充滿著驚奇與趣味，我特別喜歡高樓層的咖啡店，因為都會把陽台擴大成為座位區，面向外面的圍欄則改造成桌面，可以坐在陽台面向外面，邊喝咖啡邊欣賞絕美景觀。

這樣的「咖啡公寓」在台灣地區肯定無法通過消防法規，特別是在高雄「城中城」事件之後，這種垂直立體化的大雜院式商場，讓人心生恐懼，因為單單消防逃生路線就是個大問題，所有店家的客戶都要從同一個樓梯逃生，只要發生火災，必定會釀成極大的悲劇。過去台灣很多市也興建過許多所謂的「商城」，但是最終都因爲管理不善，成為可怕骯髒的巨大廢墟，甚至慘遭無名火吞滅。

不過越南胡志明市的「咖啡公寓」，卻意外地沒有變成恐怖的大雜院，反而因為大家努力營造每一層樓的美感氛圍，讓整座大樓公共空間異常的乾淨通暢，或許這也是店家的自律與自覺，讓整棟大樓雖然陳舊，卻還是可以吸引國際觀光客的光臨探訪。

「咖啡公寓」可能是咖啡店愛好者的烏托邦或天堂異境，不過卻是如此真實地存在著；這樣的咖啡烏托邦相信也只有在越南這個奇妙的地方才可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