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收藏家姚謙/以繪畫謳歌:巴黎畫派畫家杜菲

聯合新聞網 姚謙

這一次在分享我的收藏前,先從大家比較熟悉的台灣前輩藝術家廖繼春說起,廖繼春先生歐遊後煥然一新的創作節制又精妙,以有限色塊如音符般的編排,在看似抽象卻又描述出我們所熟悉的具體景觀,把繪畫這創作特質推上了高度;這與歐遊時期接觸的後印象派的緒多新繪畫思維有關;我認為與廖繼春創作更直接對照的,應該是巴黎畫派畫家杜菲(Raoul Dufy)。

巴黎畫派畫家杜菲(Raoul Dufy)的畫作。圖/姚謙提供

閱讀杜菲作品時你絕對可以理解到,繪畫史彷彿是一種人的思想史,在一次又一次時代變換中推進;二十世紀初的杜菲、馬蒂斯、畢卡索等人,很明確地都是這一脈繪畫脈絡裡的藝術家,他們有一共通處,都企圖繼續透過繪畫歌頌眼下的世界、大自然景觀或事物;也捕捉了社交等等生命過程中所經歷、所看到的事情。透過簡單的線條、明亮的色調去描述,他們擅於謳歌生命的燦爛與喜悅,即使是描述著隱藏的悲傷事情。

而杜菲與大部分的藝術家不同,他是幸福的;他成名得早,以他自己的才華和表達力一直在藝術生涯中得到很多讚賞。早期交會了莫內、畢卡索、馬蒂斯等前輩藝術能量,他以更開闊和愉快的胸襟,從印象派走到更直接的線條與色彩繪畫;有人分類此為野獸畫派,我倒不那麼的同意。

在我閱讀所知裡,聰明的杜菲藉由前輩的作品得到養分而提煉出自己的解讀,是理性思維的結果而非隨生物性的揮灑,所有的景象來自於線條形成的輪廓以及顏色的交織,都有了大觀後的再平衡分解重組,特別是當他把線條與顏色分完兩道思維再合併一起,如同一首音樂中旋律與律動節奏的相互賓主輪替的互動咬合,放下刻意的精準;線條與輪廓各自敘述重疊之後,形成了另屬於杜菲的意像風格。

當然這也造成他符合了工業革命後印刷興起的美術設計潮,於是左手創作、右手為許多布料作花紋繪圖設計,成就了他在創作與商業左右逢源的大半生。在他的筆下從早期偏野獸畫派的斑斕顏色,進入到線條與色塊為兩大平行思維的論述成立後,他畫盡了所有眼前的生活,大都是美好的;從旅行的途中風景到身邊的朋友形象,晚年他開始描述他所喜歡的音樂。

我陸續收藏過他兩個時期的作品,一個時期是在他成名之際,因身體微恙到了南法海邊調養身體時期,在那段時間他常描繪自己居住的地方,牆上掛著隨身從巴黎攜帶來自已心愛的兩件作品,偶爾也把來探望的朋友畫入畫中,這時期畫他經常用橘黃的主調描繪生活,似乎對於地中海的陽光有著非常愉快地眷戀。另一件是晚年對於喜愛音樂的描寫,杜菲則簡單到以線條畫一頁樂譜和樂器,再佈上單以顏色抽象表達感想。

杜菲的繪畫裡我們總看到一個磊落的美好人生,愉快且正面地面對生活的過程,享受當下與享受眼前的世界。當然我最念念不忘的是在巴黎現代藝術博物館裡,那巨大弧形牆上所繪畫當時他眼中繁華燦爛、充滿活力的「電氣精靈」(法語:La Fée Électricité),看到一個世紀前一位藝術家對於新科技時代來臨的歡欣。藝術往往才是最誠實的歷史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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