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Young2023】「奇想藝術人」倪瑞宏:我不ㄎㄧㄤ也不鬧,只是忠於自己

聯合新聞網 孫曼

誠實是她的生活態度,也是藝術創作的核心。獲頒500Young藝術類獎項,倪瑞宏坦言有點心虛,「我認為這兩年我沒有在fine art領域真的有做出什麼。」那是相較於剛畢業不久,以「ㄎㄧㄤ 」、「鬧」被媒體封為「仙女藝術家」、從事相關研究與創作的倪瑞宏;對於成仙的嚮往在「蓬萊仙山」之後告一段落;這兩年她的目光向下,踏實在日常,「我現在幾乎沒有在收集那些怪怪的東西了,只想怎樣可以讓自己穩下來不要受外界太多干擾、下一個創作可以怎樣做好?」也因此她將工作室搬離住家,以空間的切割標誌時間的切割,「想跟那個階段切割。」

倪瑞宏1990年生在一個很藝文的家庭,走上藝術之路好像理所當然。父親倪炎元是傳播...

褪下仙女裝束,赤腳走在人間

倪瑞宏1990年生在一個很藝文的家庭,走上藝術之路好像理所當然。父親倪炎元是傳播學者、母親周亞麗是藝術史學者,手足也多半從事藝文相關工作。倪瑞宏從國中開始一路念美術科班到南藝大、北藝大碩士班。「我從小性向就很明顯,既然其他都做得不好,那不如就專心做自己喜歡、擅長的。」她說,成長過程中適逢北美館、台北當代開始營運,跟著當時在念美術研究所的媽媽看遍各種展覽,她很早就意識到自己想往這條路走。

「父母滿支持,但也就這樣子。」倪瑞宏說,立志早不代表就能擺脫想像與現實的落差,而落差感就是如今的日常,「離學生時期愈遠就愈務實,做的每件事情投資報酬率都要是對的,因為投資錯了代價會有點大。甚至有時候會覺得『要怎麼能繳下個月的帳單?』比『能不能夠做出更好的作品?』還重要。」經濟上的焦慮如影隨形,「因為真的太現實了,當你做了一大堆東西又都賣不掉,堆在家裡、空間很小,那些東西就會一直出現,如果你還是繼續創作又賣不掉,越積愈多,就會開始覺得,我到底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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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媒體封為很ㄎㄧㄤ或鬧的藝術家,倪瑞宏其實並不介意,她說其實自己身邊的同溫層...

30歲是個坎

假如更願意接商業案、更敢於接觸媒體的倪瑞宏都如此焦慮,其他青年藝術家的狀況可想而知。倪瑞宏觀察,30歲是個坎,會再有一批人放棄;「就看誰的平衡抓最好。我們不再是新銳,所以要再往上爬?停在這裡?還是轉行?」上一代的藝術家多半身兼教職,像他們這一代純然靠藝術維生的先例太少,如何拿捏與商業的妥協成為生存關鍵:「台灣比較沒有這樣的角色,其實都是我的同輩,大家都面臨到差不多的問題。」

那麼,她心目中的領路人倪祥,又給了她什麼樣的建議?「沒有,因為他比我還窮苦。」倪瑞宏大笑,「光看到他的作品都會給我一些蠻好的力量。我認為他是少數作品是發自內心、沒有媚俗的藝術家。」她南藝大大四時因為學長介紹認識倪祥,當時倪祥自主駐村在大林蒲,用藝術幫村民爭取關注和資源,也因此倪瑞宏參與了幾部影像作品的演出,「他做人誠實不假掰,是我的偶像。」

除了生涯走到轉折點,倪瑞宏也在焦慮著所有專業女性的焦慮:「我好奇台灣現在有多少女...

身為女性當代藝術家的雙重焦慮

除了生涯走到轉折點,倪瑞宏也在焦慮著所有專業女性的焦慮:「我好奇台灣現在有多少女創作者,生孩子後有在繼續創作、而且還做得不錯?這個社會好像都沒有在討論這件事情,好像女性選擇了藝術就一定要單身;如果想要有小孩的話,社會到底是不是支持的?」剛畢業的女性藝術家來向她請益,她都半開玩笑說另一半很重要,飯票找好了嗎?

雖然被媒體封為很ㄎㄧㄤ或鬧的藝術家,倪瑞宏其實並不介意,她說其實自己身邊的同溫層朋友都跟她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沒被拿到媒體面前被放大,「大家都對藝術家有一些獵奇的想像。我想說是不是大家平常的生活都太貧乏了?或世界真的太無趣了?也許我們的社會需要去理解這群人。」在被社群媒體分割成不同族群而且被厚厚的同溫層包圍的這個時代,我們究竟能不能(想不想)看見喧鬧表象下的真誠?

本文選自500Young特別企劃「致無可取代的我們」

質感媒體《500輯》創刊三年多來,致力營造更有意思的觀點倡議和生活場景,成為當代社會中有價值的存在。在過程中,年輕人開闢新局的創造力總令我們驚喜不斷,匯集創意靈光的時代獎項「500Young」因他們而生,2023年已盛大邁入第二屆。

作為一個展望未來的媒體,期待為環境描繪出如今的青年樣貌。500Young從來不只是單向授獎,更重要的意義在於讓大眾察覺,這群人具備賦予社會全新面貌的飽滿能量,也期待透過領路人的推薦設定,精準描繪跨世代間的相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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