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位人生】不跟隨其他Podcast堆疊笑點，《Before Midnight》暢聊人生──專訪顏伯駿．張柏韋

今年以來，Podcast在台灣蔚為風潮，各類型節目雨後春筍般出現。其中，由平面設計公司三頁文主理人「小光」顏伯駿、一隅有花及美感教科書計劃共同創辦人張柏韋開設的節目《Before Midnight》，既少見笑點連發，也鮮有幹話閒聊，卻以深入而溫暖人心的生活哲學探討，在眾多節目中異軍突起，培養出一批死忠聽眾。目前節目已走入第二季，由兩位主持人相互談心，轉為隔集穿插各專業領域來賓專訪，持續開拓聽眾群。

「Before Midnight」這個浪漫的節目名稱，來自名導李察・林克雷特知名的「愛在三部曲」系列中最後一部《愛在午夜希臘時》。一如電影裡主人公傑西與席琳兩人在不同愛情階段彼此的盡情思辨及傾訴，柏韋直白表示「電影的狀態，就是我們想要的結果」。他補充，「三部曲我都很喜歡，但比起前兩部的浪漫相遇與意外重逢，第三部曲有更多關於真實人生的爭吵和困擾，這反倒令我更著迷。」每週六晚上11點固定推出新集數，《Before Midnight》期盼真能在午夜前的一個小時，讓更多人傾聽與暢聊生命裡的萬幸與無奈。

由於學生時期參與辯論社的背景，柏韋一直以來都很喜歡深入思考藏於生活的各式議題，也樂於與朋友交流想法。一回他受邀至學校分享「美感」相關講題，同台的小光事後立刻找了柏韋探討美感的定義及背後的階級意識；直球對決的提問，不但沒有讓場面凝結，反倒讓柏韋對小光充滿興趣，進而邀請他到家中談天。志同道合的兩人聊著聊著，便成了深交的好友。去年年底，分擅企劃文案及視覺設計的他們，先是合作了一隅有花的《一年生》植物日曆；今年年初又在柏韋的積極策動下，先於現下許多節目在4月初開起Podcast節目。

長期觀察Podcast生態的柏韋，自言去年便有動過開設節目的念頭，「聽別人說話，是人類習慣接受資訊最早的方式，我認為這是Podcast之所以吸引人的根本原因。」他觀察到，無線耳機的風行、輔以疫情帶來的社交距離觀念，都對這股Podcast浪潮起了推波助瀾之效。面對眾聲喧嘩的現況，他們並不特別擔心；柏韋分析，Podcast在感官上的高度私密性，必定會讓分眾的情況愈來愈明顯，「我覺得，節目只要給願意聽的人聽就好。所以，到頭來，關鍵還是節目的輸出觀點是否足夠豐滿。」Podcast潮流方興未艾，兩人雖說且戰且走，但感覺得出頗具信心。

聊起節目內容，小光分享起以生命中哲學命題為主題的起心動念，「每次和柏韋聊完天，都覺得，平常很多大家習以為常的事情背後都藏了好幾層的原因，只是大家沒有停下來好好思考。」他進一步解釋，「就像節目命名由來，我們每集都會探討一個感興趣的題目，像是自由、孤獨、愛情……等等比較精神層面、形而上的詞彙。」在節目內容發想階段，兩人先是討論出彼此有興趣的命題，匯集成一個詞彙庫，再發展出結構支幹，最後透過高度默契的現場發揮填上骨肉。柏韋表示，多數時候，他們的討論已經在「遠方」了，但他們會重現彼此思考、議論甚至爭辯的過程，陪伴聽眾一同向深遠處探索。「在節目中，我們常會說『不知道』，那是因為對於很多題目，我們或許有觀點，但沒有答案。」儘管平時再常鍛鍊思緒，柏韋在龐大生命命題前依然溫柔而謙虛，「我們希望聽眾在聽節目的時候，就像午夜跟朋友在陽台談天那樣輕鬆、自然。」

「比起許多Podcast節目在堆疊笑點高潮，我們更像是不斷在尋找留白的空間，很多時候就是邊走邊感受，那個狀態是最棒的。」小光說，錄了將近二十集Podcast後，不僅持續理清自己面對生活的思緒，也對自己的狀態更誠實了，「對於人生，我們都可以再多想想。」午夜之前，歡欣也好，鬱悶也罷，透過聲音，人們相聚共鳴，也彼此療癒，面對無法預期的未來，有了如同依舊升起之陽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