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同時成為前衛藝術家和好媳婦嗎?——專訪藝術家倪瑞宏

聯合新聞網 郭佩怜
倪瑞宏4歲就決定當畫家,23歲時以四個聖筊贏得台南鹿耳門天后宮仙女徵選,並在30...

1990年由仙界投胎下凡的藝術家倪瑞宏,4歲就決定當畫家,23歲時以四個聖筊贏得台南鹿耳門天后宮仙女徵選,並在30歲時出版了非典型自傳與作品集《仙女日常奇緣》。在此期間她做了一台只要投幣就能恭請黃衣仙女賜予籤詩的《閃亮抽籤機》、開過為善男信女解答人生疑惑的《閃亮人生諮商室》,接著還以仙女身份進入陪侍產業進行田野調查,甚至在臺北市立美術館內搭建了木造的情人雅座和奈何橋。

這樣一位以仙女之姿闖蕩台灣藝術界,更以代表台灣前進威尼斯雙年展為志向的前衛女子,卻在書衣折口放上題為「為夫勞苦」的蹙眉女子頭像,表明自己「以成為台灣好媳婦目標努力中」,難不成年輕貌美、多才多藝的仙女,還是一位刻苦耐勞、溫柔體貼的好媳婦?

保守與前衛的雙重人格衝突

好媳婦的標準是什麼?倪瑞宏一臉認真地說:「我希望可以代表台灣嫁去別的國家,做媳婦外交,為台灣做一點事。」但她隨即又說,「你知道其實『好媳婦』是一個肥皂的牌子嗎?」好媳婦,是倪瑞宏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自我調侃,用以自嘲自己有兩個互相矛盾的分裂人格。「其中一個人格的夢想很簡單,是當家庭主婦,生個小孩,沒有什麼很大的志向,只要小孩健康就好;另外一個人格則夢想成為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的藝術家代表。」

然而她觀察當代藝術圈,發現當了媽媽還能維持頂尖狀態的創作者寥寥可數,自認如果有朝一日成為母親,就不可能以參展藝術家的身份前往威尼斯雙年展。或許「以成為台灣好媳婦為目標」不僅僅是倪瑞宏的一種自嘲,更是在潛意識裡希望實現兩個人格各自的想望──除了在婚姻裡成為一位台灣好媳婦,若能代表台灣前往威尼斯,某種程度上來說不也是另一種為國爭光的台灣好媳婦嗎?

2019年於北美館展出的《我以為我很特別》,有著花園、情人雅座與奈何橋,觀眾進去...

如果氣球沒氣 我們還會感到幸福嗎?

回顧2016年創作的《等到我結婚那天》,當時還在台北藝術大學美術研究所進修的倪瑞宏參加了表哥的喜宴,婚禮上的幸福氛圍讓她焦慮,同時卻又被廉價的粉紅愛心氣球所迷惑。看見女明星甚至追過的男生的各式華麗婚禮,她內心想著「花那麼多錢,會場都是氣球布置,戳一戳就沒了啊?」並將她的困惑與恐懼幻化為一票姊妹淘手提「出嫁限定粉紅購物袋」的詭譎畫作。

倪瑞宏說自己不是那種「不要結婚,我要自己一個人」的類型。雖然那樣也沒什麼不好,但...

那時覺得離結婚還很遠的倪瑞宏,對於女性議題變成像是百貨公司「女人我最大」的消費口號,教導一般婦女要「愛自己,單身也很好」的兩性作家卻轉身步入婚姻的現象感到好奇與疑惑,於是開始認真研讀起兩性書籍,試圖找出當代女子面臨的各種困境與幸福的定義,也以此為靈感創作出帶點嘲諷意味的《七仙女光明燈》。以婚戀界的網路意見領袖為仙女模樣參考,輔以完美女性需要具備的七種能力與面向,倪瑞宏打造了七位各司其職的仙女。其中身穿大紅色蕾絲婚紗的《七號仙女 巧靈》專責保佑信眾感情、婚姻圓滿,然而巧靈臉上的粗框眼鏡,卻是倪瑞宏對於新嫁娘化妝前後落差太大,驚呼世事難料,帶著一點點壞心眼的巧思與伏筆。

專職好婚姻的《七號仙女 巧靈》。在台灣部分地區仍然保有七仙女崇拜信仰,倪瑞宏為了...

請新郎扮成牛郎、牽著水牛來接我

一轉眼就奔三,倪瑞宏說她不想孤老終生,有個可以理解自己、心態健康的伴侶就好,「結婚只是人生的某種階段性任務,任務完成後我還是想要去追尋我想要的,當一個壞一點的媽媽。」20幾歲時專心於創作與遊戲人間的仙女,現在也多了些世俗的煩惱,「仙女也要繳帳單啊!做作品要製作費用,生小孩後若還想創作,也要有錢請保姆才可以,維持仙是需要成本的。」

問起如果當仙女要付出那麼多努力與金錢,還要繼續當仙女嗎?「就選擇要當好媳婦或是仙女吧,現在不選擇很快就40歲了,那時候又是新的挑戰。」倪瑞宏繼續說:「如果真的結婚,婚禮一定要有一隻水牛,新郎要打扮成牛郎,牽著水牛來娶我,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仙女下凡嫁給凡人的故事。」「啊,那就直接到北藝大的草原,隨便拉一隻水牛來就好了!」

因製作有黃衣仙女會遞上籤詩的裝置作品《閃亮抽籤機》,藝術家倪瑞宏被抽籤機廠商戲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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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倪瑞宏提供

◎責任編輯:胡士恩

婚與不婚 倪瑞宏 藝術家 仙女日常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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