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不同城市,從窗台盆栽到香草農場,植物一直是Ming的人生伴侶

聯合新聞網 陳郁敏 Ming
Ming在自己的香草農園。 圖/朱平攝影

在馬來西亞,熱帶地區什麼植物都長得很好。小時候我對植物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是童年記憶最深刻的是院子裡的鞦韆,大家吃完晚飯後,會到院子裡,在鞦韆上搖呀搖的,乘涼看星星。鞦韆旁邊是一顆長的不是很高的釋迦樹(Custard apple ),大人伸手就可以摘到樹上的果實,院子大門旁邊有一株沿著籬笆長出來的茉莉花(Jasmine),旁邊就是無遮蓋的水溝,水溝很容易阻塞,我最喜歡用木棍去疏通水溝,還可以抓到溝裡的孔雀魚。我的名字的「郁」,意思就是香氣濃烈,但不知為何我從小就不喜歡濃郁的茉莉花香,直到現在還是不喜歡。

在紐西蘭念大學的時候,我開始重視居家生活,用盆栽來布置宿舍。紐西蘭的溫帶氣候讓我接觸到不一樣的植栽,我愛上仙客來(Cyclamen),一種多年生球根植物,我的臥室有一面大窗,窗台擺滿仙客來,有紫紅、鮮紅、粉紅和白色的。

在新加坡工作的三年,我居住的地區有很多老樹,廣大茂密的樹蔭是天然的陽傘。樹幹上長滿附生植物,最吸引我的是鹿角蕨 (Staghorn fern) 。附生在這些百年老樹的鹿角蕨養分充足,會越長越大,分叉的葉子像綠簾子般的垂下來,很壯觀。即使我已經離開新加坡三十年了,每一次到新加坡出差,我一定會抽時間去看看這些老朋友。

在印尼雅加達工作的時候,我住在市中心一個條件不算太好的公寓裡。選擇這棟公寓是因為大門入口的炮仗花老藤蔓(Flaming trumpet)。葉子茂密的藤蔓沿著拱門藤架兩邊攀爬,讓人完全看不到藤架本身,只看到一片橘色,一串串橘色花朵,如同鞭炮般的怒放, 我喜歡下班回家時穿過橘色瀑布的儀式感。

在香港寸土寸金的居住環境,我很幸運在跑馬地買到一個附有大陽台的二樓小公寓,在陽台放了兩棵旅人蕉(Travelers palm),它們的葉子長得很茂盛,剛好遮擋對面大樓的鄰居。可能是因為種在盆子裡,它們長不大,只會長新葉,也沒開過花。

與植物相處,感受花草樹木的生命力。 圖/朱平攝影

初到台東的時候,有人送了一株穗花棋盤腳(Barringtonia)的樹苗,我們在都蘭山下的家中後院裡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種下。三年後,它沒死但活得很狼狽,整株葉子會被蟲吃光光,每一片葉子被咬到只剩下葉脈,像最高級的蕾絲般漂亮。不久後,紅色的新葉會長出來,再次經歷被蟲啃光的循環。我把它挖出來,移植到另外一個地點,在新的地點它長得好一點點,葉子更茂密了,在新環境很努力的成長。十年了,它沒有長成茁壯的一棵樹,還是發育不良的矮樹叢,花季時只長出三五串穗花,沒有結過果。棋盤腳的花苞在傍晚開始綻放,像一串煙花般,兩小時後完全盛開,開花的高峰時間在晚上九點左右,清晨所有花朵全數掉落,地上一片粉紅。整個花開至花落只有一個晚上,美麗又浪漫。

後來我發現長得不好不是這棵樹的問題,是我的問題。穗花棋盤腳是水陸兩棲植物,喜歡多水的環境,兩次移植我都沒考慮過適合它的成長環境,一廂情願的把它種在斜坡最高點,我認為最適合賞花的位置。我很佩服這棵小樹的生命力,在逆境中沒有放棄,即使環境艱辛還是很努力的活著。這個春季,我決定為它找到一個新的位置,真正適合穗花棋盤腳生長的環境。希望這次它有機會長高長大,活出最美好的狀態。

在我每一個人生階段,都有一種植物陪伴著我。

我很幸運的能夠在台東開始我的山居生活。從每天早上巡視菜圃,在花草園區澆水、施肥、除草,到半夜起來抓蟲,植物已經成為我的生活重心。而今年在自己的非零農場開墾香草園區,跟台灣原味的吳美貌老師學習有機種植及與肯園的溫佑君老師合作,開啟從種植香草到提煉精油的旅程(from farm to oil)。

從窗台的盆栽,陽台的大型植栽,庭院裡的小樹,到香草農場。不知不覺中,植物已經融入我的生活,和我一起走過每個人生階段。原來植物一直是我的人生伴侶。

◎責任編輯:胡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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