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迎接 Hōkūleʻa 的到來|episode2:風來了,瑪卡妮出航了
本文選自《500輯》Issue92「冒險,召喚生活的可能!」
當打開手機就能連結世界,冒險不再只是一生一次Dream Big,更成為現代人規劃Daily Life的依據,追求生活視野的翻新。本期專題收錄三則冒險故事——他們造船,學習迎接未來一場南島海洋文化的交流與航行;他攀登,跨越上一次折返點的邊線,看見下一個攀登時代來臨;她們下潛,在世界競技舞台直面內心深處的恐懼,這些人以行動創造自己和世界的交集,我們有幸跟隨一段,看見他們的艱難、收穫與期待。
一位來自庫克群島的領航員Tua pittman將到訪長濱。生活及游移在長濱的一群人,正為了接待他而忙碌著。
總召是一位冰淇淋店老闆,他同時也製作音樂,也造船;任職於長濱國中的遊牧老師,負責搭船出海那天的岸邊活動規劃;退休後移居長濱,免費教小孩英文的大哥,以及教瑜珈的太太幫忙張羅餐食;山腳邊的民宿主人夫婦接待住宿,並為一場盛大的演說晚會提供場地;晚會有金曲獎歌手、脫北者吉他手、返鄉編曲家輪番演出;偶爾待在長濱寫作的登山者負責場控。
還有史前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協助夜間出海觀星的安排;一心朝向海洋探索的副導演,擔負起接駁任務;駐村三個月後,不想回家的藝術家,支援各組。我是書店老闆,負責前置企劃。這些人,去年在冰淇淋店老闆的號召下,成立南島帆船團體。四年半年前,我剛來長濱開書店時,從沒想過人生會與船與海,有如此深切的關係。
那個契機是這樣的——去年中的某天,我在除草,接到冰淇淋店的電話,請我馬上到附近一位藝術家的創作基地與他會合。當時他借用這位藝術家的基地一角在造一艘船,那是我第一次那麼接近船,並不是物理上的接近,而是確實參與她(船)骨肉的製程。我僅僅是幫忙扶住一根長長的木條。那是船身優美弧度的一部分。之後我又被call去幾次,有時是為船身包覆玻璃纖維布,有時是補漆環氧樹脂防水層。斷斷續續的追問下,冰淇淋店老闆決定彙整一份簡報。約了一群人,聽他述說造船的動機。那一夜,長濱船團成立。
原來啊!太平洋上的島嶼國家,早就在為了復振航海文化而發起各種行動。其中,1976年Hōkūleʻa號以無動力航行的方式,從夏威夷航行至大溪地的壯舉,立下了溯源的標竿。我們要跟著這場南島海洋文化運動而起,在Hōkūleʻa來到台灣的那一天,駕駛自造的十艘南島帆船,出海迎接!(Tua pittman是Hōkūleʻa現役的領航員)
隨後,團長(也就是冰淇淋店老闆)說:「我們來去學習帆船!」於是大家利用工作之餘報名台東帆船學校的課程。陸續培育出超過十位能駕馭Laser帆船的船員。團長又說:「我們來去參加比賽!」於是今年四月,我們憑著天真玩心,報名「台灣支架大洋舟協會」與「台東帆船學校」合辦的活水湖盃比賽。且僅有我們同時報名Outrigger Canoe(OC)與Laser帆船,兩種操控技術完全不同的賽事。竟拿下三個亞軍的成績。這段練船及比賽期間,團長將第一艘船完成了,船名叫「瑪卡妮」,是夏威夷語「風」(Makani)的意思。
最近,團長帶領我們駕著「瑪卡妮」,展開長濱沿海長航。在每天遙望的太平洋上,藉著親身的感受,總算能慢慢理解,團長在群組裡傳給我們看的各種南島船的紀錄資料。我們與影片中的人在做一樣的事。透過帆,去感受風。藉著舵,去感受浪。前陣子,船團夥伴去史前館聽講座,講者談到東海岸日漸聚集的南島組織。有為了文化復振的原住民團體,有為了學術研究的技術知識者。卻無法為長濱船團歸類。這個問題,回到我們這群來自各行各業的烏合之眾內心。我沒有答案,但隨著團長像海浪般,一波一波的號召行動,心裡自然覺醒——陸地一直在變化,從島望出去的海,千萬年來都沒變。我們與祖先跨越時空,凝望著一樣的海,怎能不萌生相同的念頭。
◎責任編輯:胡士恩、林亞璇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