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效法西方,不如建立特有型態:從「三年展」與「戶外藝術展」,看日本現代藝術展的祕訣

聯合新聞網 古賀太

綜觀2019年的現代藝術展

就2019年日本的現代藝術展來看,包括在「愛知三年展」出現爭議,「現代藝術」似乎引發前所未有的話題。譬如一月在國立新美術館舉辦的「池村玲子展」,從夏季到秋季在同館展出的「克里斯提安.波坦斯基――Lifetime」,以及同樣位於六本木的森美術館「塩田千春:撼動的靈魂」等大型個展陸續推出,這幾位現代藝術創作者在國際間擁有相當高的評價。

尤其塩田千春展吸引了許多年輕族群,造就難得的盛況,在週末等待入場參觀都要一個小時以上,最終締造了超過66萬入場人數。當然一方面是歸功於森美術館開放自由拍攝、透過社群網站引發話題的手法,而且塩田作品的視覺效果特別強,「很適合曬IG」,不過現代藝術能吸引這麼龐大的觀眾群,的確令人意想不到。這三檔展覽都出於對人類與自然、世界的深刻洞察,讓許多參觀者長時間流連其中。現代藝術能讓人覺得如此容易接近,或許也是前所未見的例子。

這三檔展覽無疑都是先由藝術家充分考量展覽會場的條件,再決定展出的內容。波坦斯基展在國立新美術館登場前,曾先在大阪國立國際美術館展出,但是兩處給人的印象似乎差距很大。若不是藝術家與學藝員花了大把時間準備,也無法呈現出這樣的展覽吧。

「愛知縣三年展」雖然出現一些波折,不過將愛知縣美術館與名古屋美術館等各會場的參觀人數加起來,據說超過68萬人,創下目前為止最高的參觀人數記錄。向社會揭示「現代藝術」富批判性的一面,以結果來看意義更重大。雖然文化廳取消了內定的補助金、藝術文化振興基金的規定也立刻遭到修改,為日後留下問題的根源,不過引發爭議這件事本身就具有相當大的意義。

《展覽的表裏:解析日本美術館、藝術祭的特色與策展幕後》,作者:古賀太,譯者:嚴可...

「TeamLab」所揭示的展覽型態

藉由音樂與光展現未來的空間,「TeamLab」應該也是現代藝術的一種形式吧。自2018年起,策展團隊同時在台場與豐洲推出兩種不同展覽,現場一直維持絡繹不絕的參觀人潮。運用數位科技,讓展出內容與參觀者的動作產生互動,這也是在其他展覽看不到的特色。位於佐賀縣武雄溫泉的展場,則利用野外的森林或水池讓參觀者樂在其中。刻意直接運用古老的大型浴場遺跡,塑造出的展場相當洗練。展出內容既是現代藝術,娛樂性也很高,從小孩到老年人都能體驗其中的樂趣。

而香川縣、高松市與倍樂生公司合作的「瀨戶內國際藝術祭」也越來越盛大。我目前造訪過三次,每次都注意到當地的恆久設施又增加了,前往豐島美術館或地中美術館都必須事先預約。雖然舉辦這樣的活動更像是為了振興地域,勝於舉辦展覽,但如果藉由這樣的形式,可以讓以前從來不去美術館的民眾接觸現代藝術,倒也不是壞事。

在參觀歷史悠久的威尼斯雙年展與四年一度的卡塞爾文獻展時,我注意到有很多一般民眾前往觀賞。當然其中也有蘊含強烈反社會意識的作品,但是大家都各有所好。進入21世紀以後,三年展與野外現代藝術展在日本各地逐漸成形,培養出樂於欣賞的民眾,參加的義工也很多。

相較於日本的報社或電視台向國外支付鉅款舉辦「某某美術館展」,運用本身的影響力鋪天蓋地宣傳、吸引人潮,這類展覽正好形成對比。因為展務相關人員會尊重藝術創作者,提供協助完成佈展,參觀者也能以自己的方式獲得樂趣。

這類三年展或現代藝術展也能吸引許多人參觀,現場感覺很熱絡,或許是日本獨特的現象,我想其中存在著新希望。在日本,效法西方的美術館、博物館始終沒有真正落實,今後或許仍無法達成,媒體也可能終究會放棄舉辦展覽。但是在如何欣賞現代藝術這方面,說不定日本可以建立特有的型態,成為全世界參考的典範,以上就是我在2019年歸納的想法。

◎本文節摘自《展覽的表裏:解析日本美術館、藝術祭的特色與策展幕後》,作者:古賀太,譯者:嚴可婷,麥浩斯出版

◎責任編輯:胡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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