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旅行】西班牙畢爾包:從美術館到街區生活,都是藝術實踐

聯合新聞網 施清元
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 圖/施清元攝影

在可容納五萬多名觀眾的聖馬梅斯大球場,身著紅白球衫以及傳統貝雷帽的西班牙畢爾包(Bilbao)市民,正在為堅持只與巴斯克地區選手簽約的足球隊「競技畢爾包」高聲齊唱著隊歌,最後有一小節是這麼唱的:「在那老橡樹的樹幹上,如今已綻放出新的枝枒。」

聖馬梅斯大球場裡咆哮的民眾。 圖/施清元攝影

搭乘國內線飛在畢爾包市區上空時,磚紅的瓦舍如魚鱗般緊密地鋪在河岸邊,於窗景瞥見了60年代港運與重工業發達的繁盛殘影。然而進入80年代,鋼鐵需求大減,失業率攀升至30%,曾是重要運輸渠道的藍帶河(Nervion),將都市的貧富階層阻絕成兩個互不相容的生活圈,畢爾包變成了背負「公害都市」惡名的枯木,直到一艘包裹著鈦金屬反射面的藝術大船,在1997年入港,才又吹起了蘇生之風。

從 Artxanda 山上看到的畢爾包市景。 圖/施清元攝影

由 Frank Gehry 設計,並在1997年落成,知名的古根漢美術館,其實只是上世紀末畢爾包活性計畫(Bilbao Plan)的一環,總經費約15億美元、想轉型為文化創意都市之巨大願景,還包括了港灣再造、都市基礎建設整備、以及文化設施的更新。

行走在畢爾包街頭,並非所有建物都像古根漢美術館一樣奇特新穎,例如改造百年酒倉而成的 Azkuna Zentroa 藝文展演中心,新古典的外觀裡,包藏著鬼才 Philippe Starck 的奔放柱體造型,以及當代表演藝術的種苗;也有像畢爾包美術館或是皇家巴斯克語學院這樣完整保留初始樣式的建築,現在它們被嶄新而柔軟的生命力給包覆(前者是眾多的公共藝術,後者是風格多元的餐飲店),城市再造的思維,更像是一面新舊價值互相尊重的漸層光譜,灑落於市區,經過十多年的醞釀,讓過去盛產的鋼索與鐵絲得以軟化,並重新編織出畢爾包以人文尺度(Human scale,重視人類的身體感受)為主體的城市紋理。

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 圖/施清元攝影

皇家巴斯克語學院。 圖/施清元攝影

即使不拿地圖在手、即使沒有報名參加到近年盛行的 open house 活動,你依然深感參與著一個規模壯大且舉辦時間悠長的藝術節,而在地建築師 Santiago Calatrava 設計的 Zubizuri 橋,雖然造型褒貶不一,但確實地將曾經分斷的河岸兩側,重新鏈結起來,也讓因古根漢而來的各國遊客,能夠走進老城區,更深刻體驗以生活為名的藝術實踐。

西班牙巴斯克健康部總部。 圖/施清元攝影

河的左岸,人們逛完古根漢,在陽光下的露台區,享用微發泡白酒(Txakoli)與巴斯克地區以牙籤串起的經典小食Pintxos的搭配;而河的右岸,搭乘纜車上山,穿著休閒的市民,在能夠飽覽市區廣景的露天牛排座Simon,平價紅酒配起至少得點一公斤的炭烤牛排,一位老伯即使已經需要攜帶小型氧氣瓶出門,卻依然歡欣地吃肉喝酒,享受生活,他那身為畢爾包市民富足又驕傲的神情,至今仍深植我的腦海,並嚮往無比。

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附設的咖啡座。 圖/施清元攝影

一座地標級的藝術場館,只會是開端,文化的泉水,能不能滲進四周土壤的孔隙中,滋養到一般民眾,讓地鐵站、市場,或甚至是一所小學、一家餐廳、一面牆,跟著綻放出新的枝枒,才會是眾多跟著高唱設計之都口號的城市,能否成功仿效畢爾包的關鍵,才能成就更多滿足旅人心靈的藝術之旅。

◎責任編輯:胡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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