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九重紫」：見證清醒比瘋魔痛苦百倍的時刻

2025-02-08 10:00 雀雀

孟子義、李昀銳所主演的古裝陸劇「九重紫」，儘管有「寧安如夢」與「度華年」等同為重生劇的作品珠玉在前，依然殺出一條血路、成為近期黑馬夯劇。這透露了兩種訊號：一是莊周夢蝶式的重生劇種已成中國追劇市場鋼需，觀眾希望每年都有；二為不管你是大明星演員、潛力新銳或者苦熬十年的演員，都有機會像李昀銳和孟子義一樣，因為一部戲而漲粉百萬、爆紅一波。

「九重紫」描述孟子義飾演的竇昭，發現丈夫濟寧侯劈腿妹妹，姦夫淫婦更密謀對自己奪財害命。被殺之前，竇昭拖宋墨（李昀銳飾）一起。重生之後，於是開始她的十年計畫，只求不要再嫁錯郎而一生盡毀，最好讓濟寧侯去娶妹妹，簡直古裝陸劇版「和我老公結婚吧」。

李昀銳以白髮魔性將軍之姿為「九重紫」開局，強勢霸氣造型彌補其相對溫文的書生相貌；孟子義在劇中飾演首富女商，裝扮華麗卻偶爾仍不如她在也是重生劇的「陳情令」裡簡單而耐看，稍嫌面癱的表演方式所幸有「喜怒不形於色」的相符人設撐著，仍不失其女主該有的氣勢與觀賞性。

「這世間不易，我們每個都是籠中鳥，這世道就是最大的籠子，看不清也掙不破。」女主角以此台詞言情，一度令人困惑是在說古代人處境還是在說現代中國。不過這種「先改運保命、立業成家，然後行有餘力救國、平天下」的情節進展也已成為古偶重生劇的標配劇情公式：皇帝總有奸臣伺服亂政，男女主角也總是天子旁邊的要臣，時而被重用、有時則被打入冷宮，最後終歸有贏得人心的主角依靠外援而平定內亂。

公式既然一樣，那麼「九重紫」為何還能好看？劇中一場高潮戲奠定下此劇的高段地位：在皇后與慶王謀逆、宋墨苦諫皇上與佞臣們不聽的當下，宋墨忍不住就將刀指向了皇宮貴族、意圖脅殺。當下他被皇帝大罵「你瘋了！」緊接著宋墨回以全劇最狂金句：「清醒，本就比瘋魔痛苦百倍！」一語道盡忠臣要活成人間清醒最是不易。只是選擇清醒的人，往往被亂世眾生視為瘋子，若非有重生劇種渡人於半夢半醒之間，信仰正道而不可得者又該情何以堪？

另，弒君萬萬不可，就算是古裝劇也很忌諱。但弒父可以——「九重紫」讓男女主角爸爸都因外遇而害死正宮，最後一個有悔、另一個卻滿腦子想把小三私生子扶正，可惡到連觀眾都想替宋墨弒父！幸而最後，惡人受懲，也算是陸劇敢於僭越的一次長進表現。莫說大女主戲總以妖魔化男性角色來說事，透過虛構故事稍加消弭真實世界裡男人們慣以坐享的父權紅利而已，戲散醒來，現實生活裡容易被妖魔化的，其實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