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書局 X 500輯】週三讀書會全新系列，詹宏志領讀「間諜小說六講」：第五講／《哈瓦那特派員》

2022-05-12 16:32 曾智緯

由中央書局與500輯共同推出的「週三讀書會」，4月展開全新的系列。作家兼上善人文基金會董事長詹宏志先生「間諜與人生」系列領讀，本週介紹了英國最富盛名的作家格雷安葛林 (Graham Greene)於1958年寫成，後來亦曾拍成電影的小說《哈瓦那特派員》。書中描述一名在古巴哈瓦那賣吸塵器的英國商人伍爾摩為了謀生，幫助英國情報局工作而成為情報員，還虛構了多種情節的故事。

如同這系列先前選讀的小說一樣，詹宏志先生提到《哈瓦那特派員》的作者格雷安葛林，也曾是情報員，而且在年輕時被派駐於西非的獅子山共和國，並在20世紀最知名的雙面間諜Kim Philby手下工作。這也就註定了格雷安葛林的寫作視野，將與其他間諜小說，有著截然不同的高度。詹宏志甚至認為，也就是這些歷練，才讓《哈瓦那特派員》一書，即使已經問世超過60年，至今讀來仍舊顯得獨特，放在其他小說中，更可說是「奇特」。

不僅如此，在詹宏志先生的補充下，才知道格雷安葛林因為曾是記者身份，才讓他結交了許多傳奇且充滿爭議的歷史人物。包括了政治強人卡斯楚、獨裁者、作家；以及後來成為情報員之後，擔任他上司的Kim Philby。而且，格雷安葛林在Kim Philby因雙面間諜事跡敗露，叛逃於蘇俄（現今俄羅斯）後，仍舊公開支持他這位老友，並不是道德上的惡人，而是共產主義理念的信徒，還曾替其在英國出版的回憶錄寫序，而激怒了當時的一般民眾。

因此，即便格雷安葛林在世界文壇的成就極高，還曾數度被諾貝爾文學獎提名，但英國皇室卻到他辭世前，都未曾授予任何勳章，被認為可能是因為其政治立場，從社會大眾乃至皇室都不能接受。再加上，格雷安葛林對於各種政治實體，都抱持不信任的態度，還時常與反美勢力交好，讓他長時間不得入境美國。對於任何政治人物所提出的理想，格雷安葛林更是這麼認為「所有成功的革命，不管一開始多麼的有理想，隨著時間終究會被背叛自己」。

在介紹完格雷安葛林成長與經歷背景後，詹宏志先生，於讀書會先帶領聽者回到50年代末期，也是《哈瓦那特派員》完成的時期。當時正值美、蘇冷戰，雖然沒有實質戰爭，但國際情勢詭譎，也是間諜活動的高峰期，其中又以古巴的狀態最為緊張。作家格雷安葛林認為正適合推出這個有著真實故事為本的小說，藉以嘲諷官僚、政府，以及一切的體制。值得一提的是《哈瓦那特派員》原型人物與事件，也是來自格雷安葛林在為英國情報局服務時，透過綿密的間諜情報網絡，所聽來的故事。

詹宏志先生「間諜與人生－間諜小說六講」，第五講為《哈瓦那特派員》。圖／中央書局提... — 詹宏志先生「間諜與人生－間諜小說六講」，第五講為《哈瓦那特派員》。圖／中央書局提供

《哈瓦那特派員》一書，大抵上可分為三個部分，登場主要人物為於古巴慘澹經營吸塵器銷售的英國商人伍爾摩、愛慕虛榮的16歲女兒梅莉、會刑求犯人的索古拉隊長、前英國情報員霍索尼，還有看盡人生的海斯巴契醫生。故事就開始於美、蘇冷戰時期的古巴，由於局勢不明，致使許多在當地營生的英國商人，紛紛舉家搬回母國。然而，伍爾摩因經商不順，讓他在是否要返回家鄉徬徨之際，遇到將要被調派回國的霍索尼所吸收，意外成為英國政府於古巴的正式情報員。

在面臨生活不濟，同時正值芳華的女兒，又一心嚮往上流社會，需要龐大開銷，一個失意的商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伍爾摩為了應付上述所說的一切，即便以他的社經地位，根本無法結識古巴政府高官，但為了以情報換取英國政府的報酬，於是便開始杜撰起虛構情節，一開始雖不順利，但仍能獲得蠅頭小利。不過，隨著日子變得更艱難，伍爾摩就開始羅織更大的謊言，除了能換得豐厚收入之外，更讓當時的政府信以為真。派駐更多的情報員到達古巴，展開細節蒐集。

最終，伍爾摩的蠻天大謊依舊藏不住，在這過程中，古巴政府也發現了，致使許多在他提交情報中，被編撰為同屬情報網的鄰居、當地友人和吸塵器僱員，都或多或少遭受到迫害，甚至丟失性命。而英國政府為了不想承認這個錯誤，於是秘密的讓伍爾摩回到倫敦，並安插於市區近郊的小學擔任教職。這一切的情節看起來既可笑又荒謬，但符合了作家格雷安葛林，信奉對於體制永遠抱持懷疑的態度。因此，詹宏志才會說「這本小說讀的時候輕鬆有趣，但事後卻會覺得沈重」。

中央書局與500輯共同推出的「週三讀書會」全新系列登場，作家兼上善人文基金會董事... — 中央書局與500輯共同推出的「週三讀書會」全新系列登場，作家兼上善人文基金會董事長詹宏志領讀一系列間諜小說。圖／中央書局提供

嚴肅的事變可笑，軍國大事在人性前，變成荒謬不堪，就是《哈瓦那特派員》一書，要表達的概念，也是格雷安葛林藉以暗諷英國政府，會藉由無法考證的情報，來左右對外政策的考量，看起來十分不可思議。但就如同Kim Philby在活躍的時期，其情蒐報告，不只有當時英國首相邱吉爾、美國總統羅斯福，還有史達林會得知外，懂得操弄人性的他，還會藉由情報網路，「故意」讓德國總理希特勒也知情，一次干涉了4個強國政治。然而Kim Philby提交的情報內容有多少真實，就無從驗證了，但肯定的是，間接受到影響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讀書會的最後，詹宏志先生把焦點放回格雷安葛林身上，撇開意識形態來看，他是一個擁有充沛創作能量的作者，一生寫作長達67年。生活年代更橫跨了兩次世界大戰，以及近代的東歐民主化。而且，格雷安葛林也是現代冒險家的先驅，許多在早年仍舊是危險、蠻荒的地帶，他都不畏困難前往，還曾自嘲「只要給我錢，就算有鱷魚，我也會去」。但也就如此，讓他的小說充滿了異國迷人的魅力，情景多元，視野獨特。包括了海地、墨西哥、越南和西非，都曾是格雷安葛林筆下的背景，在那個無法輕易旅行的年代，讀者能透過他的文字，想像身處該地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