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歌詞症候群】蔡健雅蕭亞軒江美琪⋯⋯無論回憶多擁擠，姚謙出品的情歌都盤旋不去

2021-01-13 22:29 楊偉成

好像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當初讓我對歌詞世界產生莫大興趣那句：「想念變成一條線／在時間裡面蔓延／長得可以把世界切成了兩個面」（記念，2000）是出自姚謙之手。我們對於作詞人這個職業存在許多想像，浪漫詩意的生活是標配，大概文學讀物不離身，甚至私人感情應該也悱惻纏綿。然而華語樂壇裡多位詞作產量豐富的巨匠，在經營管理或企畫統籌上的表現絲毫不遜於文采。寫詞時化名陳沒的相信音樂陳勇志是，華研音樂施人誠是，曾在上華唱片催生許多經典的許常德亦然，而過去主掌維京唱片、打造一座至今仍回味無窮的「天后宮」的姚謙更是鮮明實例。

千禧年來臨前，一首〈最熟悉的陌生人〉開啟了蕭亞軒大好星途，還有嗓音溫暖動人的江美琪、優雅形象觸動樂迷的侯湘婷，皆出自時任維京唱片總經理的姚謙打造，若加入後來進軍維京的林憶蓮與劉若英，這半壁江山創造的傳唱度確實驚人。姚謙在情歌書寫上盡顯風格與本事，濃烈的畫面感總讓聽者快速代入情緒，「我的愛是你／沉重行李／絆住你追新夢的決心」（我多麼羨慕你，1999）、「我不恨你了／甚至感謝這樣不期而遇／當我從你眼中發現已是陌生人了」（陌生人，2003）、「就算受傷／就算流淚／都是生命裡溫柔灌溉」（如果愛，2005）⋯⋯縱然誘發悲傷是大眾進入的起點，可深情文字下包裹的豁然，總讓他筆下歌詞不流於單向苦悶。

近年佳作不少的詞人葛大為曾這樣提及姚謙：「他的雲淡風輕和藝術氣息是我極度崇拜的，早年寫不出歌詞時，我會想像他會怎麼去描述這樁感情事件。」對於藝術的深度沉浸自然影響了姚謙所觀所感，如今他詞作少了，但藝評人和收藏家的身分依舊活躍，重要的藝博會和拍賣場仍能見到這位大師穿梭人群，目光流連在畫作與雕塑之中。時至今日，〈最熟悉的陌生人〉還是常駐我的串流清單，每當「如果當初在交會時能忍住了／激動的靈魂／也許今夜我不會讓自己在思念裡沉淪」響起，那個放學回家守在電視機前看著MTV台、急於想理解大人感情世界的少年身影總會回到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