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書局 X 500輯】週三讀書會全新系列，詹宏志領讀「間諜小說六講」：第二講／《阿興登》

2022-04-21 18:08 劉小川

由中央書局與500輯共同推出的「週三讀書會」，2022年四月展開全新的系列。由作家兼上善人文基金會董事長詹宏志先生開始「間諜與人生－間諜小說六講」。第二講以經典間諜小說《阿興登》為主題，詹宏志對這本書很有感情，不僅因為有數個翻譯版本，書名也曾為《秘密情報員》，當初他也編過《阿興登》，能更深入的了解此書，源自作者毛姆的親身經歷，真實性更強。

詹宏志認為，《阿興登》是本結構鬆散的小說，其中有16個故事，有些是獨立、有些卻彼此相連、甚至有三個故事有關聯，而毛姆在新版本的序中提到，「人生舞台瞬息萬變，是用許多片段所組成」，也代表很多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結構不代表是有頭有尾，不需要計畫就如同人生，小說更是如同人生。

他更提到，《儒林外史》也是類似的形式，故事間有關聯，但也有些章節或人物兼並非相關，「雖云長篇，形同短制」，毛姆的《阿興登》也是類似型式。

書中原本有30個故事，被刪除了14個，僅剩16個故事，而故事發生在兩個年份，12個在1915年，4個在1917年，書中的阿興登是瑞士情報網的聯絡人，包括交辦其他國的人員，甚至發薪水，但因為寫作出版而走紅，之後被吸收為間諜，開始這串故事。

《阿興登》是在1928年出版，與書中的年代相對比，剛好是一次世界大戰與二次世界大戰之間，當初出版時，詹宏志先生認為這代表間諜小說，也變成一個歷史軌跡重要的作品。

不論在書中，或在毛姆的現實人生中，都是以作家身分來擔任間諜，詹宏志認為這是很巧妙的事情，因為在當時，作家與記者的身分，可以到處打聽，讓人不疑有他，也因為這樣身分，能與一些國家變成好朋友，間諜的工作模式，以及對於人的特質都能理解，也讓毛姆寫起故事來，力量格外大。

在《阿興登》出版前，間諜小說其實相對鬆散，但在該本書出版後，特別是二次世界大戰後，各國才發展出這樣的組織性，而也因為毛姆當過間諜，才能寫出這樣一本展露現實的書籍。

雖然這本書被認為是間諜小說的一個地位，但卻並非文學價值很高，畢竟現在一提到毛姆，多數人會想到他的另一本書《人性枷鎖》，詹宏志提到，《阿興登》也並非他的代表作，不過這本書吸引不少影視改編，雖然現在讀來，並非精彩刺激，但是他認為，讀這本小說，要用不同的形式、模式，來取決於間諜的刺激感，該本書也深深影響間諜小說的後續發展。

在《阿興登》出版前，詹宏志說，《沙岸之謎》是間諜小說的起點，建立出一套間諜公式，在後期間諜小說興起後，也開始用不同角度來詮釋偵探、罪犯，他以《月光石》來詮釋，到後來的福爾摩斯，會將矛盾與破案之間來回詮釋，最後是時間或真相來破案，也就成為推理小說。

在《沙岸之謎》中，把間諜與仕紳寫在一起，內容提到英國仕紳與好友去荷蘭海灣遊玩，卻發現德國海軍訓練，因德國當時對手是英國，練兵不能被發現，但卻無意間被仕紳們撞見，才開啟一連串的故事。

間諜在用語與位階上，還有細作、奸細、探子、斥侯等，但重要的原理都是要有人際關係，但卻也是不光彩的職業。但透過《沙岸之謎》、《三十九步》這兩部小說，卻成就了間諜小說的愛國主義基調．

而到了《阿興登》時，在書中沒有明確的大故事，但卻描述了工作內容，與他國間諜間的工作狀況與危險，毛姆在書中花許多力氣去寫出每個人型態，詹宏志表示，毛姆本人也是情報間的一環，因為間諜待遇不錯而來從事，更形容自己是紳士型、老於世故、略帶疏離的間諜，從人與人間互動中的有趣競爭，找到對這份工作的樂趣，從中寫出真實間諜的面相。

提到作家毛姆，詹宏志觀察他的小說，有種特別的氣質，他認為俄國比英國的小說更有靈魂，卻也繼承了狄更斯的傳統。他的小說中，有著精明洞悉人性的觀察力，而來自於毛姆的父親是英國駐法大使館的律師，出生在大使館內。

但8歲時母親過世，10歲時父親過世，毛姆回到英國給當牧師的叔叔撫養，卻在學校被霸凌，因為身形矮小、語言不伶俐，變成間歇性口吃，這也出現在毛姆之後的作品裡，會出現許多瑕疵型人物。

毛姆之後在倫敦醫學院就讀，但因為擁有創作慾望，持續寫作，23歲出版書籍《Liza of Lambeth》而賺到了錢，於事棄醫從文，當起作家。他當時的作品裡，大部分以嘲諷來闡述上流社會，也造就成功的原因。

詹宏志提到，31歲的毛姆就寫出《人性枷鎖》代表作，但這時人生出現了R上校，才開始從事間諜，因而有了《阿興登》，在書中提到多樣化的故事，如二月革命與十月革命之間、毛姆的特別任務、瑞士聯絡人、拉丁裔革命份子、落魄貴族：金小姐、舞女Giulia Lazzari 等，有情有仇有財，這就是間諜的組成。

在《阿興登》中，詹宏志覺得有對人深入的觀察與判斷，與毛姆的敏銳性、觀察性有關，《阿興登》的結尾，將間諜複雜的情緒、愛戀，產生矛盾與理性，訴說著情報員就是凡人，有著理性跟感性，也都有著人性的枷鎖，完整講出《阿興登》的特質。

如何看待間諜呢？詹宏志說，「間諜是侷限的，他們只是大局的螺絲釘，他們有各種理由：缺錢、刺激、虛榮、愛國之心。」間諜是英雄的公式被毛姆質疑後，也隨之破壞了，主宰間諜行為的樣貌跟成敗，其實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