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書局 X 500輯】週三讀書會,楊澤領讀「過來人的詩:時間的藝術」系列第四講/「人生如戲 戲如夢/古詩十九首、晏小山」
楊澤說,之前三講提到的李後主、陶淵明、王維、李白、杜甫、李商隱,是中國詩詞史上很重要的六個典範,其中最容易理解的就是「情人型」,大部分抒情詩詞人都是這一類任性的文青。抒情詩詞是一種「一人藝術」,而所謂的「大過來人」就是將人生與藝術互相辯證,活出自我的獨特旅程,情感教育必須經過社會歷練才算完成。「人生歷練與題材、社會教育比在字句中鑽研重要,『過來人』的定義就是懂得人生如戲。」
從唐詩到宋詞是一個脫胎換骨的轉型,風格華麗陰柔唯美。北宋婉約派詞人晏小山(晏幾道)自幼在綺羅脂粉堆中長大,珠圍翠繞,飲酒寫詞享樂生活,有如《紅樓夢》中的賈寶玉,17歲喪父之後少了春風得意,迎面的是現實生活的殘酷霜雪,但晏小山的詞之所以突出,就是因為這樣的歷練,讓他兼備古雅文人傳統與民間世俗風情。在晏小山的作品中,不乏風花雪月與多情,句法七言、六言、五言、四言交錯出現,楊澤形容「音、色交響,就像編織細膩的手紅,是清壯頓挫的藝術。」
「古詩十九首」並不知明確的作者,但經過文人的潤飾。楊澤指出,「古詩十九首」是抒情傳統的加底,有友誼、情愛,與民間市井風塵同在,不同於文人採取的迂迴套路,直面他者、離別與死亡,句子簡單、迷人而有深度,雅俗共賞。在古詩十九首之二《青青河畔草》中有「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這種看似鄙俗的字句反而是真性情。
楊澤強調,如果文人無法直接面對他人、生死,總是拘泥在道統下討生活,而沒有在人生與藝術中找出自己的路,就無法修成正果、成為「過來人」。當我們與這些歷史上的偉大詩人、詞人做碰撞時,不是要學習詩法,而是要學習心法,「咀嚼一首詩詞要先朗讀,再閉上雙眼在心裡重過一遍,從聲音、聲情進入『過來人』的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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