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古潮流】收藏古物,承租老屋,鳥飛古物店成為台南新風景
談起古物收藏的契機,「鳥飛古物店」葉家宏特別提及近十年台灣興起的老屋新生風潮,「尤其是台南,開始有人整修、保存老房子,作為民宿或咖啡廳等其他用途。」房子留下來了,屋內如何配置又是另一個課題,老物件順勢興起,從風格生意衍伸到個人生活,人們在自家空間練習品味和實踐,古物有了新的定義。
葉家宏八年前從藏家入門,玩出興趣來,漸漸以此為業。他在台南所承租的倉庫做起生意,試圖用不同於以往的方式經營,「早期古物的貨源較多,賣家忙著到處收貨,收回來的物件多半沒時間整理,就堆在倉庫讓藏家自己挖寶。」葉家宏把前一個承租者隔出的大約六、七坪的辦公空間,視為倉庫裡的店中店,古物清理好,他就會移置展示間擺設,「從那時候開始,練習找到古物適合被觀看的角度。」對古物有不同想法的鳥飛古物店開始被看見。
欣賞方式的轉化與調整
鳥飛古物店的第二個階段,是聯手打造台南知名咖啡店「PARIPARI」,在巷弄內打造三層樓的複合式空間。「當時很多客人為了PARIPARI而來,他們被迫從一樓入口經過鳥飛,才不經意認識古物的存在。」在此時期,鳥飛古物店打響名號,日本、香港和台灣的雜誌爭相報導,可是葉家宏心裡,對古物的追求又醞釀出新的想像。
2018年末,鳥飛古物店搬到同條巷子的一樓老公寓,「PARIPARI經過設計裝修過,它對某些人來說是一個既定的樣子、會有距離感。同時我對古物的思維改變了,我渴望在幾近『空白』的場域,用最低限度的裝修,讓物件說話。」
有了完整獨立空間,葉家宏對古物擺設的追求與想像,也開始發揮到極致。他在意材質,店裡大型物件多是深淺不一的木製品,此外,擺設的密度和穿透性也是關鍵,「我的任務是讓客人能夠想像物件擺放在家裡的模樣,」葉家宏像是跟著古物一起長大,也曾經歷過「愈滿愈好」的時期,慢慢到如今,在細微處的尺度拿捏做出風格和自信。
透過感受累積自身眼光
葉家宏曾聽同行朋友說,玩古物不應稱為「復古」,因為物件本身是真正古老,而非復刻之意,「但從另一個角度思考,把復古解釋為『讓老件重新被使用』,那就很有意思。」他曾在開業初期突發奇想,把一件頭部破損的石膏雕像當成花瓶使用,白灰色瓶器搭上鮮花或乾燥花,「腦袋開花」的意象頗受好評,甚至有客人願意出價買下,這讓葉家宏對自己的眼光更有信心,「多數時候我們總是看到、使用著完整的物件,但如果是殘件呢?你會用什麼眼光看待?」
這不僅是葉家宏經營古物生意的提醒,也是他認為,一般人能否感受老件價值的關鍵。「討論風格或擺設之前,得先累積自己的眼光。」葉家宏的練習來自四面八方,他看雜誌,就算看不懂日文,也試著從圖片的安排有所收穫;他偶爾閱讀小說和詩集,感受文字所建立的想像空間和氛圍;他總是捨棄觀光勝地,走進尋常的巷弄裡,窺探不同國家的日常生活。
除此之外,葉家宏花很多時間,觀察不同領域的人為何又怎麼做出不一樣的東西,例如「時常在這裡」如何把甜點做極致、「本事空間製作所」設計的細節在哪裡、研究茶藝的編輯朋友如何使用器皿等,「要留心很多事物,才能讓挑選和使用古物稍微輕鬆、精準一點。」
潮流一波接一波,葉家宏選擇做個不隨波逐流的惜物人,把生活點滴累積成自有美感,試圖用常保新鮮的眼光,找出古物存在於現代生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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