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因／《模範計程車》＋《驅魔麵館》該聽編劇的，還是聽導演的？

2021-09-11 10:00 咖啡因

IMDB評選為上半年十佳韓劇的《模範計程車》可說是今年的大熱劇，帶動了以暴制暴的題材，主演李帝勳因此翻紅，也為他後續播出的作品《我是遺物整理師》加分；豈料《模範計程車》上演了跟《驅魔麵館》一樣的情節，又是中途換編劇，又是編劇和導演意見不和，導致編劇下車！到底該聽編劇的，還是聽導演的？我想從編劇的角度來聊聊更換編劇的風波。

《驅魔麵館》描述排隊名店「姐姐麵館」背地裡是個惡鬼獵人組織，這些惡鬼獵人如何打擊惡鬼的故事，在OCN首播的收視率從2.702%一路攀升，到第12集10.581%，破了OCN紀錄，在Netflix播出時也得到台灣和香港收視冠軍，然而，最後四集竟傳出換編劇的消息，結果收視率往下跌，結局翻車，落得一個爛尾的下場，網友紛紛對第二季感到憂心。

導演和編劇意見不同時，挺編劇還是挺導演？先問個問題，你看得出來一部戲好是編劇寫得好，還是導演導得好嗎？舉個例子，某一場戲，主角悲痛欲絕，但他沒有哭，而是強忍著眼淚，如常地跟身邊的人說話，那堅強的模樣讓觀眾看了更難過……這是編劇寫的？是導演的主張？還是演員的詮釋？老實說，除了參與的製作團隊，其他人是不會知道的。一部影視作品之所以好看，一定是編劇、導演、演員、製片（製作人）及製作團隊的每個伙伴都很優秀，絕非個人秀。《驅魔麵館》的成功不會只是劇本好或導演好或演員好，而是整體團隊都好！

其實中途換編劇的狀況並不少，但收視率好還換編劇不常見。媒體曝光原編劇呂芝娜和劇組方面無法就後半段劇情的走向達成一致，忍痛離開。簡單說就是編劇和導演、製作方的意見分歧，最後編劇輸了！由於第13集是導演執筆，可以大膽猜測是編劇和導演鬧不和，否則，應該是另一個編劇迅速救援，而非導演親自執筆。可能是導演沒有時間寫完後面集數，找來另一個編劇金新春救火，但金新春沒有從頭參與，很可能按照導演的意見下筆。

一般影集通常是投資方先找編劇開創故事，或投資方看上了編劇的某個作品，然後編劇開始撰寫劇本，過程中不斷與投資方討論，確認劇本。導演加入的時機不一定，大多是劇本寫到一個程度，或進入籌拍，再找來適合執導這個劇本的導演，到這裡大家應該不難猜出為什麼編劇和導演常會對立？因為當導演加入，通常編劇已經運作了一段時間（很可能是好幾年）。不是導演愛找碴，也不是編劇心胸狹窄，每個人意見不同很正常，而在編劇已投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狀況下，導演提出的意見很可能會推翻編劇的心血。就像你有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卻突然跑出一個人對你說：「我比你更瞭解你女朋友，你不應該這樣對她。」任誰都很難接受吧？

那編劇跟導演的意見誰更有理？編劇的工作是思考故事主題與架構、人物動機、故事發展邏輯等，簡言之，最重要的是因果關係，所以編劇的邏輯能力必須強大，注意到方方面面是否合理。而導演的任務是將故事具象化，把劇本上的每個情節、氛圍、感覺具體呈現，從場景設計、人物服裝一直到剪接節奏的掌控，牽涉到許多細節表現。我個人認為通常編劇較為理性，大多數導演更為感性，這無關對錯，而是專業與天賦差異。

若編劇與導演意見分歧，應該去檢討哪個意見對於人物發展、情節的推動是較為合理的，然而實務操作中，討論的焦點常會變成「戲怎麼樣才好看？」然而，「好看」是模糊的概念，是主觀的感覺，這樣的討論本質上就難以聚焦，因此常各執一詞，取決於誰的話語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