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她和她的她》:奇幻懸疑劇型帶出易受漠視的女性傷痛故事 誰能伴她走出人間黑洞
許瑋甯所主演的《她和她的她》描述女強人林晨曦擁有令人稱羨的工作與男友,一次在公司出現競爭對手Danny(吳慷仁飾)後,對方的苦苦變態相逼,一度讓她發生車禍,並掉進一個讓她陌生又熟悉的家庭生活裡。因意外而跳換到另一時空、過著另一個人生,如此奇幻的敘事格式,幾乎要與《想見你》雷同。
故事攤開了,才知道這世上依然還有這麼多的人,她們所遭遇過的事和委屈,過往都被隱忍著不說。名導今敏的經典《藍色恐懼》至今依然是女性焦慮表現主義的明燈,在林晨曦遁入一個分不清楚是幻想還是現實的世界的時候,觀眾因而能夠共感於世上多的是「忘記了?還是害怕想起來?」的創傷。《她和她的她》把傷痛處理得頗為類型化,大膽且明確將女孩被性侵後、長年受到 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或憂鬱症狀的痛苦,對位在林晨曦與賈靜雯所飾演的學姊角色身上。對於女性來說,相關的創傷或許更像是鬼纏身、是無形無色也難以一言以蔽之的,但再難以言述的情緒或創傷都得想辦法講出來、給別人看見聽見才算數。而《她和她的她》以女主角失憶後踏上了追溯自己遭遇的懸疑查案旅程,重揭秘密傷疤的行影風格,不失是個講述易受漠視的女性故事好方法。
人物設定上,林晨曦開宗明義以一高冷獨善其身之姿,連男友都可以隨時不要的態勢生存著,這樣的個性可回推到她曾在青春期最需要幫助時卻被體制冷處理,就連最愛的親友也堅決地拒絕、遺棄與背叛過她。久了她或許以為自己只是基於不信任而與世界保持距離而已,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成為可以拖垮世界的黑洞、讓愛她的人也開始跟著不幸。
林晨曦家中男人的殉葬式消失,更多的是種象徵和比喻,既是家人願意為妳上刀山下油鍋也救不了妳的自我沈溺、也是以死謝罪依然不足以表達歉意的無能為力。其實他們都是間接受害者,也沒好好學習過遇到這樣的事該怎麼處理才是對的。《她和她的她》更多的價值與意義是拍給這些親友看的:如果時間重來一次、或者如果未來真的遇到了家裡的女生遭遇到不幸,請記得用更好的方式,一起面對和處理。
metoo影劇的不容易在於這世界並沒有教我們該如何揭露傷口當證據、讓世人知道女孩們的痛,只因為傷口是長在私處上。發生在那個地方的傷,總是被父權社會情勒逼著只能默默地癒合或默默地爛掉,治好或沒好都不得聲張。這才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大黑洞。
然而《她和她的她》選擇不獵奇聚焦在性侵細節描述、只有主角當下無助地面對天花板時茫然扭曲變形的世界時空感。從此以後,世界和她看起來雖然沒有崩壞,但許瑋甯身上看似完美卻一碰就驚的破碎感卻是如影隨形。
「一個人走的快,兩個人走的遠。」是該劇裡眾多療癒金句中最踏實的一句。若妳現在還是堅持只想一個人靜一靜,那麼至少試著讓《她和她的她》陪走這一段。雨下完了,會天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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