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華燈初上》深刻女性故事看見台灣影視萌動希望的閃爍火花

2021/12/05 雀雀

林心如（左）、楊謹華演出「華燈初上」，為維持曼妙體態，拍戲期間克制飲食。圖／Netflix、百聿數碼提供

林森北路日式酒店樣貌百百款，《華燈初上》親揭其中一隅面貌就已經洋溢著滿滿的風情。由林心如、楊謹華、鳳小岳、楊祐寧、張軒睿、劉品言、郭雪芙、謝欣穎與謝瓊煖等全明星陣容，演繹一場 80 年代末台灣酒店街裡的愛恨情仇故事。既是 Netflix 影集，破題便有酒店小姐失蹤死亡也不足為奇，然而觀影興致依然能被幾位台灣新星演員如林哲熹、宋柏緯、許光漢與林禹等人甚至是五月天演唱的片頭曲所帶動起來。

命案發生、帶來警方調查介入，查緝過程中拉扯出一段一段撲朔迷離的感情關係，但其實濃烈的感情故事是主、亞洲刑偵劇型是副，且可以一口氣追完第一季全八集，有個過癮的篇章完結與句點，算是了卻了屍體上所穿著的一支紅色高跟鞋懸念，在情調醞釀和戲劇性鋪陳上都是恰到好處。

《華燈初上》不只是一齣懸疑查案劇，更是台劇史上難得一見的女性厚黑探測劇，試探的是女人情誼間非單純只有義氣還要有較勁的複雜度，羅雨儂（林心如飾）與蘇慶儀（楊謹華飾）這對閨蜜是有革命情感的生命共同體，不只《七月與安生》那麼簡單，她們的緊密相依來自於檯面上的金錢利益、生存權力地位的互相彰顯，但也有著私底下在情場上意欲爭勝、以及在人性上想證明自身優越的暗黑面。

不止兩位主角媽媽桑故事耐人尋味，就連配角故事都非常迷人：酒店小姐群劉品言、郭雪芙、謝欣穎和謝瓊煖每個人的故事都有梗有點，特色各異但水準整齊。演員除了選角選得完美之外也都祭出入魂式表演，在 80 年代流行文化的打扮美學妝點之下，整家「光」酒店裡的小姐們像是一家人卻又相愛相殺得緊，各個角色之間都非要搞成一齣齣的《血觀音》，讓觀眾恨完又會忍不住同情她們。

酒店江湖沒有豪傑，小姐們雖凡事皆可成為鬥爭，但事事都要處理得優雅迷人雲淡風輕，是職業病也是因為深知沈不住氣的人就輸了。溫柔婉約輕聲細語是一種演技，專門設計來服務那些活得庸庸碌碌又需要被療癒的男性，但女人之間又會彼此審視斤兩計較著真情和假意之間誰勝一籌？台灣縱無《後宮甄嬛傳》，《華燈初上》差可擬。

鳳小岳突破戲路令人激賞，飾演編劇、看似游刃有餘地周遊在女人溫柔鄉裡頭，心思細膩且洞穿人性的他，很懂得配合酒店文化與父權社會遊戲規則，角色複雜度不輸給女人們；楊祐寧鬆弛有度的影帝級表演早已成為任何作品裡的觀影安心保證，就算《華燈初上》是齣再女性的故事，有楊祐寧在戲裡，那麼雄性的賀爾蒙就不怕沒有存在感。有趣的是這演員在 20 年前崛起之作《十七歲的天空》裡所演出的卻是一位又萌又可愛的同志角色。

楊祐寧(左起)Dora和章廣辰三人組是「華燈初上」貫穿全劇的主要角色。圖／圖／百聿數碼提供

章廣辰把自己放進夠陽剛夠典型也夠討喜的角色裡，證明他能撐得起功能性角色、也能ㄍㄧㄥ出個人風格，不可多得；張軒睿一手包辦了純情大學生、失控酒店客人、恐怖情人和陰晴不定的暖男/賤男人等角色形象，將一單純男孩演變成複雜大人，像一罈酒一樣越釀越喝越讓人迷醉。

《華燈初上》是一部有著《艾蜜莉在巴黎》那般華麗的皮、加上《東城奇案》辦案神髓的混搭台劇。在拿不定主意要將年度追劇排行榜的台劇寶座位置給《華燈初上》或是《俗女養成記2》的年底時節裡，反正選來選去都是台灣大女主影集。若再加上今年代表年度最棒台灣電影的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入圍作品《美國女孩》與《瀑布》，女性故事題材如此爭氣、且不斷地翻轉與重新定義何謂美麗台女風情，是我們所看見2021年台灣影視壇裡最萌動著希望的閃爍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