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電影／2023坎城影展主競賽：破紀錄的女性影人入選，名導回歸大開明星派對

2023-04-14 16:27 溫溫凱／地下電影

2023年第76屆坎城影展在4月13日公布官方單元的入選作品，由影展藝術總監Thierry Frémaux和新任主席Iris Knobloch連袂揭曉官方片單。今年打入坎城主競賽單元，角逐最高榮譽金棕櫚的作品共計19部，參賽導演的國籍比例相對平衡，不若去年威尼斯影展那般厚愛美國、英國等英語系國家。不過，近年於世界影壇極為搶眼的韓國電影，則是缺席本屆主競賽。

2023年第76屆坎城影展在4月13日公布官方單元入選作品，由影展藝術總監Thi... — 2023年第76屆坎城影展在4月13日公布官方單元入選作品，由影展藝術總監Thierry Frémaux（左）和新任主席Iris Knobloch（右）連袂揭曉官方片單。圖／歐新社

至於崇尚大導盛名的坎城主競賽仍舊保持慣例，一字排開名導雲集，台灣觀眾熟知的是枝裕和、威斯安德森等人，乃至於肯洛區、文溫德斯、努瑞貝其錫蘭等歐洲影展的常客皆位列其中。而在主競賽單元目前的19部入選作品之後，是否會出現「補增片單」的狀況，同樣值得觀察。

破紀錄的女性導演

談回歸坎城的眾大師名導之前，先聊今年主競賽單元最受矚目的話題——6部女性導演入選，寫下坎城紀錄。

自從2017年底，電影圈爆發「哈維韋恩斯坦」的性醜聞事件，引起各地的「MeToo」、「女權」運動之後，全世界的大型電影競賽片單，幾乎皆會談論女性導演作品的比例多寡，坎城自然不例外。

2018年，坎城主競賽擁有3名女導演，包含伊娃于頌、娜迪拉巴基、艾莉絲羅爾瓦雀；2019年，坎城主競賽擁有4名女導演，包含瑪蒂迪歐普、潔絲汀楚特、瑟琳席安瑪、潔西卡賀斯樂；2021年，坎城主競賽同樣有4名女導演，包含凱薩琳科西妮、米雅韓桑露芙、伊爾蒂蔻恩伊達、茱莉亞迪古何諾；2022年，坎城主競賽回落至3名女性導演，包含凱莉萊卡特、克萊兒德尼、華薇莉泰德奇。

攤開上述女導演的作品，其實也不乏最終在坎城獲獎的電影，娜迪拉巴基的《我想有個家》獲得評審團獎；艾莉絲羅爾瓦雀的《幸福的拉札洛》獲得最佳劇本；瑪蒂迪歐普的《大西洋》獲得評審團大獎；瑟琳席安瑪的《燃燒女子的畫像》獲得最佳劇本、潔西卡賀斯樂的《小魔花》獲得最佳女演員；茱莉亞迪古何諾的《鈦》獲得金棕櫚獎。

（圖中）導演潔絲汀楚特（Justine Triet）入圍2023年第76屆坎城主... — （圖中）導演潔絲汀楚特（Justine Triet）入圍2023年第76屆坎城主競賽。圖／路透社

至於茱莉亞迪古何諾的《鈦》，也是繼1993年珍康萍《鋼琴師與她的情人》之後，再度有女性導演於坎城拿下最高榮譽。

回到今年坎城主競賽，其中破紀錄的6位女性導演入選，分別是潔絲汀楚特、潔西卡賀斯樂、凱薩琳布蕾雅、卡勞瑟爾賓漢耶、艾莉絲羅爾瓦雀以及首部劇情長片就入圍的Ramata-Toulaye Sy。

沿著上述的脈絡軌跡，排除首部劇情長片的Ramata-Toulaye Sy，不難發現其餘女導演的過往作品，皆與坎城有所連結。

潔絲汀楚特、潔西卡賀斯樂、艾莉絲羅爾瓦雀是在5年之內重返坎城的導演，其中又以艾莉絲羅爾瓦雀最為各界期待，主因為艾莉絲羅爾瓦雀上一部作品《幸福的拉札洛》，當時驚豔了坎城。

倘若以艾莉絲羅爾瓦雀的長片作品脈絡檢視，從《蜂蜜之夏》到《幸福的拉札洛》，皆能發現其承襲義大利新寫實主義的底蘊，而在對16釐米膠捲的著迷之中，又能另闢蹊徑，展現魔幻寫實的影像質地。

而無論是《蜂蜜之夏》聚焦於養蜂人家的日常，或是《幸福的拉札洛》橫跨傳統佃農時代與資本主義社會的剝削，其流露出的神采皆溫暖芬芳，目光自然誠懇，同時呼應敘事中的時間母題，在寫實的基底、魔幻的意象之中，顯現作者的影像美學。

艾莉絲羅爾瓦雀的片子表面抹上了愛、善良與純真，但在澄淨、透徹的視角背後，骨子裡實則包藏對義大利今昔社會的劇烈哀愁，艾莉絲羅爾瓦雀無疑是當代最獨樹一幟的義大利導演。

至於艾莉絲羅爾瓦雀的本次新片《La Chimera》，則是聚焦於考古學家以及文古物黑市的故事，是今年坎城備受期待的項目。

導演艾莉絲羅爾瓦雀（Alice Rohrwacher）本次新片《La Chime... — 導演艾莉絲羅爾瓦雀（Alice Rohrwacher）本次新片《La Chimera》聚焦考古學家以及文古物黑市的故事，備受坎城期待。圖／美聯社

至於另外兩位女導演凱薩琳布蕾雅、卡勞瑟爾賓漢耶，前者曾在2007年以《情慾二重奏》入選坎城主競賽，後者則是曾在2017年憑藉《女孩站起來》入選坎城一種注目競賽單元，都是坎城舊將。

事實上，每年在各大影展入選導演的性別比例之中，幾乎皆會產生以「性別」作為入選標準的論戰，一部分聲音表示電影競賽「就片論片」，也有聲音認為需要「保障名額」，而對於今年入選坎城主競賽的6名導演，坎城藝術總監Thierry Frémaux明確表示「因其質量而入選」。

「女性導演的出現，意味世界電影正在發生變化，它帶來了另一種視角，即女性視角。幾十年來，我們看到的是男性對一切事物和每個人的看法，現在，我們看到女性以不同的方式描繪男性和女性角色。」Thierry Frémaux如此作結。

大導回歸，是枝裕和、威斯安德森備受台灣影迷期待

今年坎城主競賽除了女性導演成為焦點之外，當然，每年在蔚藍海岸、棕櫚葉庇蔭的豪華派對之中，總是不乏名滿天下的大導及明星，也是影迷熱議話題之一。

主競賽仍舊大師雲集，如文章前言所敘，是枝裕和、威斯安德森、肯洛區、文溫德斯、努瑞貝其錫蘭，抑或是陶德海恩斯、南尼莫瑞提、阿基郭利斯馬基、馬可貝洛奇歐等人，皆是極富盛名的電影人，也紛紛數度入選坎城主競賽。

其中，號稱英國電影的良心，左翼健將肯洛區帶著新片《The Old Oak》角逐個人第三座金棕櫚獎，過往肯洛區曾以《吹動大麥的風》、《我是布萊克》兩度摘下此獎，並與今村昌平、達頓兄弟、麥可漢內克、比利奧古斯特、法蘭西斯柯波拉、艾米爾庫斯杜力卡等影人並列此紀錄保持者，倘若肯洛區今年再度摘回棕櫚葉，就將成為3度獲獎得金棕櫚獎的影史唯一。

此外，坎城常勝軍，來自土耳其的努瑞貝其錫蘭也帶著新片《About Dry Grasses》回歸，努瑞貝其錫蘭過往作品幾乎都在坎城亮相，曾以《冬日甦醒》拿下金棕櫚獎，也曾以《遠方》、《安那托利亞故事》兩度獲得評審團大獎，《3隻猴子》則是抱回最佳導演。

至於曾經拿下最高榮譽金棕櫚獎並回歸本屆主競賽的導演，還有義大利的南尼莫瑞提（《人間有情天》）以及日本的是枝裕和（《小偷家族》），而最受台灣影迷期待的作品，當數是枝裕和的新作《怪物》。

2018年，當是枝裕和憑藉《小偷家族》摘下金棕櫚之後，近年積極展開跨國合製，包含與凱薩琳丹妮芙、茱麗葉畢諾許兩大法國影后合作的《真實》；與宋康昊、姜棟元、李知恩、裴斗娜等人合作的韓國電影《嬰兒轉運站》。

從是枝裕和後金棕櫚時代的兩部作品，也似乎隱隱感受到是枝裕和的某種焦慮，乃至試圖從國族疆界的地域性，走出創作的重複路線。至於《真實》前往威尼斯作為開幕暨主競賽片，《嬰兒轉運站》則是回到熟悉的坎城做競賽。

但事實上，兩部片子在評價與迴響上皆為一般，即便宋康昊拿下坎城影帝，但多數聲音仍認為《嬰兒轉運站》為是枝裕和較為平庸乃至重複的作品。

終於，在《小偷家族》之後，歷經兩部非日語發音的外片之後，是枝裕和也總算再度推出純日本製作的電影《怪物》。

根據是枝裕和去年在金馬大師課的分享，得以知曉《怪物》大約是在2019年啟動，但碰上疫情暫停，反倒是韓國的《嬰兒轉運站》率先運轉，於是就先完成了《嬰兒轉運站》，而後返回日本製作《怪物》。

「這三年，我、坂元裕二和製片川村元氣，固定每個月見面一次，坂元裕二提出劇本，我們進行討論，然後修改，下個月再見面討論，從企畫開發、劇本修改到選角都是在這三年間密切討論中進行的。雖然這次專心擔任導演職務，但跟作品本身的距離感，並沒有跟以往不同，反而是學到很多東西。」

是枝裕和在去年的金馬大師課如此談及《怪物》。而熟知是枝裕和的觀眾，應該也不難發現是枝裕和的作品幾乎都是自編、自導，此次將劇本工作交出，改由坂元裕二操刀，也讓各界好奇是枝裕和的轉向，能對自身創作的軌跡脈絡注入何種活水。

「我發現跟不同人合作，會帶給我光靠自己寫不出來的東西，創作容易有新的火花，新作《怪物》應該也會讓觀眾看到不同的化學效應。」是枝裕和也拋出對於新片的寄望。

至於《怪物》主創除了是枝裕和擔任導演、《四重奏》、《花束般的戀愛》名編劇坂元裕二負責劇本之外，音樂則是出自已逝大師坂本龍一之手。主演則有老搭檔安藤櫻、永山瑛太、黒川想矢、柊木陽太、高畑充希、角田晃廣、中村獅童、田中裕子等人，幾乎皆是日本電影圈的一時之選。

日本導演是枝裕和（右）以及坂元裕二（左）合作最新電影《怪物》。圖／金馬執委會提... — 日本導演是枝裕和（右）以及坂元裕二（左）合作最新電影《怪物》。圖／金馬執委會提供

此外，從《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奇蹟》、《我的意外爸爸》、《小偷家族》乃至於《嬰兒轉運站》等片檢視，是枝裕和擅拍攝小孩也已有目共睹，此次《怪物》從前導影片到相關視覺海報，皆以小孩為主打。

回歸執導「怪物」的「小孩」，是枝裕和表示：「《怪物》較為特別，這次的執導全用大人的指導方式，而非以往的口頭指導。」

而是枝裕和也回望自身創作：「其實在所有的創作之中，意外地我自己都很喜歡，它們帶來原本不存在於我的東西，碰撞出很多新的火花和化學反應，讓我不必封閉在自己的世界。」

或許這次是枝裕和鏡頭下的小孩樣貌，能有不同姿態，並在與坂元裕二的合作之下，碰撞出一些「新」的東西。

然而，除了是枝裕和之外，在台灣擁有眾多影迷的「置中狂人」威斯安德森，也將帶著新片《Asteroid City》在坎城主競賽大開明星派對。

《Asteroid City》在 2021 年 9 月於西班牙開拍。此片備受矚目的原因，除了是這名當代最具標誌性作者導演的執導作品之外，更絢爛的是極為驚人的卡司陣容，有固定班底的熟面孔，也有初探威式宇宙的新成員，名單如下。

傑森薛茲曼、史嘉蕾喬韓森、湯姆漢克、傑弗瑞萊特、蒂妲絲雲頓、布萊恩克萊斯頓、艾德華諾頓、安卓亞布洛迪、李佛薛伯、琥珀戴維絲、史蒂芬朴、魯柏佛蘭德、瑪雅霍克、史提夫卡爾、麥特狄倫、周洪、威廉達佛、瑪格羅比、東尼雷佛羅里、傑克萊恩、傑夫高布倫。

上述這份名單，延續了威斯安德森的豪華明星陣容，對於這種儼然成為「威式電影」的常態，與威斯安德森長期合作的比爾墨瑞說：「這是正常的啦，有些人的工作邀約你連電話都不想接，但有些人的邀約，你就是會想接起電話，然後說『好啊』，威斯安德森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比爾墨瑞似乎並不在這次的豪華明星派對中。

至於《Asteroid City》是發生在1955年一處虛構美國沙漠小鎮的故事。故事聚焦在當時正舉行初級觀星者／太空人大會，這場旨在將全國各地的學生和家長，聚集在一起進行學術競賽的獎學金活動，被一場撼動世界的大事件打亂，並產生混亂。

《Asteroid City》被描述為「對生命意義進行的詩意沉思」，至於威斯安德森開始對生命進行詩意沉思的這件事，我認為應該不用太過擔心拍成洛伊安德森、泰倫馬力克等人的模樣，從「初級觀星者／太空人大會」來看，就能笑著（褒意）想見，威斯安德森的可愛怪人們將會傾巢而出。

華語作品以及散落於競賽外的作品

2019年第72屆坎城影展，中國導演刁亦男憑藉《南方車站的聚會》入選主競賽，當時攜著胡歌、桂綸鎂登上節慶宮紅毯亮相，進行世界首映，而在此之後，華語電影就未曾進入坎城主競賽。

直到今年，來自中國的王兵所執導的紀錄片《青年》順利進入主競賽單元，終結華語電影未入選主競賽的片荒。

王兵為當代極具代表性的中國獨立電影導演，作品多數聚焦、紀錄中國人民的底層狀態。而其紀錄作品的時長皆相當驚人，例如2002年的《鐵西區》超過9小時，2018年的《死靈魂》則超過8小時。

王兵生涯至今的重要影展榮譽，包含2012年憑藉紀錄片《三姊妹》獲得威尼斯地平線單元的最佳影片，2017年憑藉紀錄片《方綉英》獲得盧卡諾影展最高榮譽金豹獎，本次的《青年》則是王兵首度入選坎城主競賽。

王兵本屆不止是《青年》將在坎城亮相，另一部紀錄片《黑衣人》也將在特別展映單元放映，和文溫德斯同樣，共有兩部片子於坎城展演，雙雙成為本屆坎城最為忙碌的電影人。

再來，雖然並非主競賽，但仍想特別提及來自新加坡的陳哲藝，其執導的《燃冬》進入一種注目競賽單元。

新加坡導演陳哲藝執導的《燃冬》進入第76屆坎城影展一種注目競賽單元。圖／周冬雨... — 新加坡導演陳哲藝執導的《燃冬》進入第76屆坎城影展一種注目競賽單元。圖／周冬雨微博

2007年，陳哲藝仍在進行短片創作，當年就以短片《阿嬤》從已逝法國新浪潮名導安妮華達手中，獲得坎城短片競賽特別提及；2013年，陳哲藝的首部劇情長片《爸媽不在家》問世，便在坎城獲得旨在鼓勵新銳導演的金攝影機獎。

接著《爸媽不在家》則在第50屆金馬獎，在李安和侯孝賢手中獲頒最佳劇情片，從蔡明亮、賈樟柯、王家衛和杜琪峰等早已活躍於國際影壇上的大師們中脫穎而出。

之後，若以長片作品來看，陳哲藝的《熱帶雨》去了多倫多影展，首部英語發音的《Drift》去了日舞影展，終於，與中國演員周冬雨、劉昊然、屈楚蕭合作的新片，講述三名青年在東北邊城冬天的《燃冬》，再度回歸坎城，並入選一種注目競賽單元，對於職業生涯從坎城發跡的陳哲藝而言，這是在坎城的全新里程碑。

事實上，《燃冬》並非陳哲藝與周冬雨的首度合作，陳哲藝曾在疫情期間，透過連線視訊的方式，執導周冬雨進行短片拍攝，此短片最終則收錄在《疫年之初》——與另6位導演的短片共同集結成作，並於2021年的坎城亮相。

最後，是散落於競賽外且極受關注的作品。

美國傳奇名導馬丁史柯西斯，將攜手多年合作演員勞勃狄尼洛、李奧納多狄卡皮歐，帶著新片《花月殺手》在坎城競賽外單元放映，馬丁史柯西斯被譽為影史最重要的電影人之一，與坎城的緣分與重要榮譽，包含1976年以《計程車司機》獲得金棕櫚獎，1985年憑藉《下班後》拿下最佳導演。

事隔多年重返坎城，預期聚焦種族衝突的《花月殺手》也將轟動蔚藍海岸。

此外，哈里遜福特五度主演的《印第安納瓊斯：命運輪盤》也將在競賽外亮相。而史提夫麥昆的《Occupied City》在特別展映單元，北野武的《首》在坎城首映單元。

今年坎城將由法國名導麥雯的新片《Jeanne du Barry》開幕，此片卡司為強尼戴普，這也是強尼戴普在離婚官司之後首度在大型影展亮相。

至於主競賽評審團主席由瑞典名導魯本奧斯倫擔綱，坎城影展將在5月16至27日舉行。

主競賽單元入選作品：

《青年》，王兵／中國
《怪物》，是枝裕和／日本
《Firebrand》，凱里阿努茲／巴西
《Perfect Days》，文溫德斯／德國
《Club Zero》，潔西卡賀斯樂／奧地利
《Fallen Leaves》，阿基郭利斯馬基／芬蘭
《Les Filles D’Olfa（Four Daughters）》，卡勞瑟爾賓漢耶／突尼西亞
《Kuru Otlar Ustune（About Dry Grasses）》，努瑞貝其錫蘭／土耳其
《The Old Oak》，肯洛區／英國
《The Zone of Interest》，強納森葛雷瑟／英國
《Asteroid City》，威斯安德森／美國
《May December》，陶德海恩斯／美國
《Rapito》，馬可貝洛奇歐／義大利
《La Chimera》，艾莉絲羅爾瓦雀／義大利
《Il Sol Dell’Avvenire》，南尼莫瑞提／義大利
《L’Ete Dernier》，凱薩琳布蕾雅／法國
《Anatomie D’une Chute》，潔絲汀楚特／法國
《The Passion of Dodin Bouffant》，陳英雄／法國、越南
《Banel Et Adama》，Ramata-Toulaye Sy／法國、塞內加爾（首部劇情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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