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翔文／金馬61：婁燁「一部未完成的電影」 反映出的創作勇氣與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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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獎61屆，相隔5年，又有中國電影拿下最佳劇情片最大獎。光是婁燁、耿軍、王小帥三位都算常客的中生代導演再度揮軍金馬，從入圍階段就取得半壁江山，最終拿下包括影片、導演、改編劇本、男主角、攝影與剪輯獎，幾乎囊括大部份最關鍵獎項。

婁燁和這部「一部未完成的電影」反映出來的創作勇氣與堅持，很難不打動所有電影人。以打開未完成的電影拍攝檔案開始，這部「偽紀錄片」從電影藝術的堅持與執著出發，延伸融合於真實世界裡的疫情變化，影像上虛實交錯，情感上卻是真切深刻。暗暗挑釁著被掩埋的真相，又巧妙地回應著影像被直式、即時、人人都可創作的新時代，形式也很獨特。婁燁從來都不流俗，更不曾屈於被高牆阻擋。

「漂亮朋友」則是另一種路線。極端風格化又帶有幽默節奏的影像、對白、表演、音樂，大膽拍攝中年同志的故事，即使他們不美不帥不情色，卻照樣能夠深具魅力。至於「沃土」則是熟悉的中國舊派電影，以小喻大、借古諷今，又回到第五代以降的傳統路線。

台灣電影呢？張作驥、鍾孟宏、楊雅喆、魏德聖與林書宇，五位這幾年都在金馬獎風光過的中生代導演，各自持續創作，力求突破，但今年都衝不過最佳影片的大門。代表台灣是新生代的徐漢強，「鬼才之道」拿下五項技術獎，加上它在國外拿遍了大小影展的觀眾票選獎，更證明此片拍出了台灣類型片的高門檻，一群優秀資深的幕前幕後人員合力創作，它值得叫好叫座的結果。

楊貴媚、張志勇與施名帥，都是多年努力的實力派演員；29歲的鍾雪瑩險勝張艾嘉與吳君如兩位戲精，則是給年輕新演員一劑強心針。金馬獎永遠沒有定論，它就是代表此屆16位評審憑各自專業攤開討論後的民主結果，留下來的是一夜的激情熱情，剩下的則交由歷史去沉澱打磨。

最終，做為多年觀察金馬與華語片的人，再讓我嚕囌幾句。今年典禮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多處都有明顯瑕疵和不夠流暢的問題，希望明年恢復水準。然後「漂亮朋友」拿大獎，卻因為抽不到配額而上不了戲院；最佳紀錄片「由島至島」和出色的新導演獎得主「白衣蒼狗」也不知何時才能商業映演。得獎與否只是一時，最重要是因此而吸引觀眾進戲院看真正的好作品，希望這些得獎作趕快上片，更希望那些一直敲鑼打鼓的影迷，請你們用行動走進戲院吧！因為電影最需要的是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