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中／誰能逃出生天？《魷魚遊戲2》弱肉強食的韓國階級社會現象

2025-01-04 10:00 潘光中

還記得三年前《魷魚遊戲》第一季上線，炒熱了一波話題，有討論一部虛構的逃殺題材如何能成為全球爆款的，有解析每個關卡遊戲代表著什麼隱喻意涵的，還有檢討著為什麼韓國能我們不能的……不過所有衍生話題最終都還是回歸到最基本的一件事──就算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全球的串流觀眾幾乎都看懂了導演兼編劇的黃東赫想表達的基本訴求：社會險惡、人心敗壞，你裡面的那個「性本善」還在不在？　

於是乎時隔三年多一點，第二季堂堂回歸，而且講明了是第二／三季同時拍攝製作。身為第一季虐殺遊戲唯一倖存的勝利者，李政宰飾演的「成奇勳」已經不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廢材魯蛇，他帶著執拗的復仇情結進入新一輪的遊戲，幾乎全新的卡司陣容、加倍的製作預算、熟悉又略有不同的場景、同樣複雜的人性善惡糾結……奇勳想透過在遊戲中翻盤、揪出幕後那群藉著遊戲圖利取樂的混蛋。從劇情進展看，他幾乎成功了；但真實世界裡，韓國人真能從彷如逃殺遊戲的階級社會裡逃出生天嗎？　

巧合的是，第二季上線前不到一個月，韓國現任總統尹錫悅擺弄了一齣戒嚴鬧劇，看似短短幾小時內就無疾而終，卻導致韓國政府陷入空轉。他本人被國會彈劾遭到停職，代理總統職務的國務總理旋即也遭國會彈劾停職，由最資深的國務委員代行職務，成了「代理的代理」總統。在一波又一波抗議活動中，整個韓國也就像陷入了一場大型的逃殺遊戲；就像劇中的參賽者不停地被要求在「Ｏ」與「Ｘ」中做選擇，每次看上去都是參賽者出於自由意志的抉擇，實際上無異於被主辦方引導著一步步陷入死局。　

回到《魷魚遊戲》的基本機制，它就是一個專門引出人性陰暗面的惡意制度，無時無刻不在引誘出人心的劣根性、並且將其無限放大──傲慢、嫉妒、憤怒、怠惰、貪婪、暴食、色慾……一道道關卡都在激化這些惡行，逼使參賽者順從遊戲的邏輯，直到成為遊戲的一部份（或是犧牲者）。就算能有脫穎而出的優勝者。最終也將被誘使再度回到遊戲中；甚至是懷抱崇高復仇意志的男主角，恐怕也不免落入「屠龍者終成惡龍」的死循環裡。　

雖然真正的結局還得等到今年下半年、第三季正式上線之後才得以確認，但是全劇帶出的世界觀終歸是「叢林法則」的遊戲世界體現──弱肉強食、贏者全拿。甚至劇中的遊戲主辦方，都可能與手握權柄者有所掛勾，甚至本就是盤踞高位的權貴。這個設定與好萊塢另一套系列電影《國定殺戮日》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惜第二季劇情斷在起義軍功敗垂成之際，大家只能捏著懸在半空的一顆心，耐心期待第三季早日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