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評人王祖壽／學生樂團登大人的蛻變與衝撞：你喜歡怎樣的「理想混蛋」

2022/06/20 王祖壽

一位人妻在臉書發文，一歲大的兒子很愛尖叫，婆婆說媳婦懷孕時跑去看五月天演唱會尖叫，所以孫子生下來也愛尖叫。這則路透新聞笑翻眾人，有人笑阿信要道歉，有人笑婆婆這個角色鮮少沒毛病的...。

這位婆婆如果也上臉書，不妨舉理想混蛋為例。當年就讀醫學相關科系的四位男大生，平時一起玩音樂，最初還沒有正式的團名，上台翻唱魏如萱「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沒想到唱到混蛋們，台下反應熱烈，突生靈感，理想融合混蛋，於是誕生理想混蛋樂團。誰說演唱會沒胎教？婆婆原來有研究啊哈哈。

理想混蛋發表第一首單曲、自製首張EP，從剛起步的四年前，大致就在當今網路語碎、實體銷頹;煽情風強、金曲獎弱的環境下匍匐前進，第一張專輯是學生玩團能否邁進大眾視野的翻牌關鍵，「愚者」（2020）就像塔羅的揭示，一切回到人們發自內心聆聽的口碑原點。

四位團員揹著吉他、行囊，從山野之旅輕裝上路，11首歌以日誌記錄踏青，也是踏入歌壇的11個重要的日子。開場曲「撲火的蝶」聲腺、語氣隨詞意、音韻流暢起伏，展現徜徉其間的快意，專輯型式、音樂風格與人物形貌質樸一致，是近年難得能夠「一路聽到底」的專輯。

他們的創作心態或出自勵志（「愚者」圓夢出發一如五月天）、寬慰（「絕地花園」就像守在病患身旁的醫護一聲聲再勇敢一點，再坦然一些）、關懷（「寂寞的大孩子」給爺爺奶奶們，卻避開老字，多良善的年輕人），最後一首「我還沒有作好被打倒的準備」，再回到開場那隻勇敢的蝶，有如經歷一輪成長淬礪，真假音在「我還能飛到更遙遠」裡不斷翻飛。

理想混蛋第二張專輯「關掉／打開」（2022）從開場「白晝將盡」起搖身一變，挑戰議題、重搖滾，甚至妝髮都判若兩人，展現登大人的急切。就像他們唱「關掉昨天和明天」（Reset），世局迷惘，疫情如麻，理想混蛋把樂團必經的成長時間壓縮在不想被動等待的生命裡，第2張專輯會不會、能不能扮演命運驟變的魔杖角色？

主唱雞丁高音清亮，吟唱迴旋有接班青峰的味道，副主唱Look聲腔渾厚配置，在同一首歌產生共伴效應，當前樂團少有，但現場穩定度還要磨練，就像愛情，他們從第一張的暗戀悲鳴（行星）、暗戀告白（我是你的Bling Bling），到第二張的單戀難題（絕對值）、相思遺憾（我就想你）以及為數眾多的情歌裡，這四個男生的人生都很需要去衝撞一場「混亂到天經地義，甜蜜到不可思議的愛情啊混蛋們！」（李格弟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