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台北女子圖鑑》：看桂綸鎂，與「林怡姍」

2022-10-01 10:00 雀雀

一齣桂綸鎂所主演的 Disney+ 影集《台北女子圖鑑》觸發2022台灣秋季最夯台灣電視劇討論潮，網路上各種切入點與爭議五花八門，堪稱是年度現象級台劇，只是熱點落點卻令人意外。本劇翻拍自日本《東京女子圖鑑》，除了東京版之外、中國大陸也拍過上海版，故事主線都是外鄉女孩到大城市打拼的成長之旅。

台灣早已全島一日生活圈，異鄉人到台北打拼的跨距小，台北城和世界級城市比起來又親切許多，到底是與東京或上海圖鑑有著根本上的不同。全台幾乎人人都能聊台北經驗、也可以戰南北，但也只是刻板印象的交流趣味和放下偏見的過程而已。與其說「小孩帶財」和「生一小孩負債一千萬」是南部觀念與北部觀念的不同，諸如此類簡單分類反而較像是在讓傳統觀念與現代思維上台面對面、看誰擁護哪一邊？價值觀會不會因為長大而改變？是以該劇其實是每個北上或到異鄉發展的台灣人，在奮鬥歲月裡的總體面貌集成。不妨將《台北女子圖鑑》的台北想成台灣即可。

桂綸鎂的白紙感詮釋得真好，多數演員即便凍齡功力再強也無法強留青春氣質的純粹乾淨，桂綸鎂卻20年如一日，演起菜鳥信手捻來，或許是她面對世界的一貫好奇與謙遜靈魂使然。反而是在肉慾戲上的賀爾蒙鹹濕潮感、或在展示人性扭曲黑化的變形現場表演，成為了桂綸鎂總想突破卻終究是繞道路過的地方，即便是在《南方車站的聚會》和《白日焰火》也都不以正面迎戰，或以長鏡頭劃喻角色心境與處境作結。

高度反差的是，桂綸鎂大概也是全台唯一演繹笨蛋鄉巴佬時不至令觀眾討厭的天選女演員。電視劇原本就比電影更需依賴表現演技的施展，尚未社會化的不諳世道與不懂保留，是人誰沒有過一兩次？幸好因為是桂綸鎂，相信多數觀眾還是會繼續把劇集追下去，並逐漸看她蛻變成為那個每一集片頭曲裡、奶茶劉若英所唱出的閃亮樣子。

《台北女子圖鑑》以一集一電影的敘事段落，拼構描繪林怡姍逐步進化的身心靈養成過程；前三集一集換一個男友的節奏，以女主角的經驗值來整理出一本台灣男子圖鑑。而對林怡姍的前男友們來說，林怡姍也是他們圖鑑上的其中一頁台北。

碎了一地的台北夢為何還要撿起來、讓她死皮賴臉留下來？賺得起小確幸以後為何會想要得更多？歷經過夢想的幻滅和現實的殘酷以後，不甘心所以逞強或不甘於平淡都只是拿來聊心事的一種說法而已。林怡姍所嚮往的其實也是全人類對於文明都會生活的終極想像，只是她追尋的方式顯得樸拙又無謂/無畏堅持。桂綸鎂本就是 21 世紀台灣最美成長代言人，看著她演繹既平凡也沒那麼聰明的林怡姍，但進度緩慢路線又曲折，不是也挺療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