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羅洲的星空下、聽文人說故事：台積電青年文學論壇首場「踏查與書寫」

2021/10/12 羅建怡

聯副攜手台積電策畫舉辦五場「台積電青年文學論壇」，第一場以「跟我一起走！踏查與書寫」為題，日前精彩開講。記者王聰賢／攝影

聯副70周年，再度與台積電攜手，並從實體活動走向線上，由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贊助、策畫舉辦五場「台積電青年文學論壇」。第一場以「跟我一起走！踏查與書寫」為題，邀請作家沙力浪、張貴興、徐振輔三人從婆羅洲出發，透過親身體驗、耆老口述、文獻資料，在虛與實之間，尋找創作靈感。

主持人沙力浪開場說道，「每個作家都有自己喜歡寫的隱喻空間，選了一個地方之後，你會想要去了解自己那個空間的歷史、人文；但也不是每個作家都有自己的書寫的空間，有的作家，可能透過實地踏查或尋找文獻資料，把東西書寫出來。」

1956年出生於砂勞越的張貴興憶故鄉，「印象最深的是，考高中的華語考卷是英國的漢學家為我批改的，想起來還是不可思議」。中學時期，張貴興開始接觸大量的文學作品，高中的英國文學課，則廣泛閱讀英國的經典文學作品，像是蒼蠅王、莎士比亞的作品，「很多莎士比亞的經典對白我都可以倒背如流」。

大學畢業，張貴興出版了第一本小說集，「現在回想起來，我如果沒有離開婆羅洲，可能不會繼續寫作；離開婆羅洲，對我來說是人生很大的轉捩點」。

徐振輔是個生態愛好者，開場就說「我非常著迷婆羅洲這個地方」，第一次出國就是去婆羅洲看生態，「有一晚我們待在中海拔的山上，一個私人的營地裡面，那晚很多趨光性的昆蟲循著燈光飛過來，滿滿的非常密集的各式各樣的昆蟲，就像在野外的博物館，我那個時候正在研究象鼻蟲，在那一張白布上面，可能就有一百種以上的象鼻蟲，而且非常大部分都是新種」，「那個時候對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徐振輔感性表示，「因為疫情，讓我理解過去幾年在婆羅洲的時光，多麼獨特。書寫婆羅洲，將保留我那二十幾歲、青春的切片。」記者王聰賢／攝影

踏查與書寫，尤其融入小說，其中的虛與實要如何分野？

張貴興想起父親說的一段往事。當年日本人強徵當地未婚女子當慰安婦，二十歲的父親變得非常吃香，一天到晚去相親，某次遇見了「長了一頭烏溜溜的長髮微笑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充滿著神秘感跟空靈感的女孩」，父親心裡悄悄認定的當下，「茶館窗戶突然刮了一陣很強的西南風，吹起了這個女生的長髮，也露出她半張被長髮遮住的臉，臉上左上角有一塊非常巨大的深綠色的胎疤」，父親與女孩的婚事當然告吹，這個「臉上有胎疤的女孩」成了小說「野豬渡河」裡的主角。

「這部小說，描寫了二戰時期、日本人占領的婆羅洲的一個小村莊，小村莊裡的華人組織的抗日游擊隊、跟日本人展開了將近4年的血腥的鬥爭史；小說融合了婆羅洲很多的傳說跟元素，虛虛實實，有鱷魚野豬、女性吸血鬼，馬來亞黑巫術、鴨片、日本瀧澤武士刀、軍刀、妖怪戰鬥機和西洋的沒有頭的公雞，形成了南洋、東洋、西洋的一個傳統又現代的衝突對峙，也塑造的華人移民史一個非常長段的歲月。」

張貴興也分享他創作來源的三種方式，包括親身經歷、當地人的口述或目擊、文獻資料。

沙力浪認為，「不論是虛構或非虛構的書寫，都還是要有一些真實的知識的存在，它是最基本的」。他說，「從踏查到書寫要經歷很漫長的時間」，「像我走到祖居地來回要6天，回到部落找耆老訪談做記錄，踏查到完成一本書，要經歷很多的過程，有時候會有一些小小的挫折」。他也希望疫情過後，可以帶著文學的婆羅洲，去實地看一下。同時也為這一個多小時「大家分享在文學的星空底下」致上感謝，期待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