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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人馬欣/「查無此心」:不只是犯罪片,著墨人在體制前的渺小與階級下黑暗生態

2023/09/25 馬欣

以犯罪類型片來講,「查無此心」的確企圖做到一定的深度,比方爬梳警察的心理創傷、外籍移工的處境等。在前半段它展現了相當的雄心,包括懸疑氣氛、連續殺人的暗示開端、屍體的線索等,是台灣類型片的一個好開始,營造出了香港與韓國犯罪電影的痛感美學。

張鈞甯在自己監製、主演電影「查無此心」中展現突破性的演技。圖/華映提供
張鈞甯在自己監製、主演電影「查無此心」中展現突破性的演技。圖/華映提供

香港與韓國的犯罪片的強大在於美術細節、迷宮的城市動線、以及以命案來暗喻整個結構的問題,使得它們出現不少飾演警察的戲精演員。那些警察通常都是反英雄形象的,充滿了被結構犧牲的無力與茫然,在這個「正確」位置上的矛盾,讓戲充滿了張力。而韓國飾演罪犯的如馬東石、崔岷植等人,則能散發出一種困獸的眼神,在錯置的際遇中,眼神既恍惚又銳利,充分顯出城市實則是莽原的特質。

「查無此心」前半也有這樣的氣魄,張鈞甯飾演的警察失去了生存鬥志,在麻木之際碰到了連續命案,加上辦案人手不足。電影在「善」無力上做了頗多的著墨。而阮經天演的非法仲介,看似亦正亦邪,苟且偷生。整個體制無法直面外籍勞工的生態,讓其中的好人不是力不從心,便是只能弱弱相殘。

在嘲諷現實上,「查無此心」做到相當的力道,警察只能收拾殘局,但移工不健康的職業生態,從仲介的源頭就出現問題。但它只觸及了部分,不敢對真正的黑暗生態探尋,這可以理解,且它的確拍出了罪的樹大根深,整個社會對這產業結構的無心,讓死掉的人幾乎查不到名字、找不到源頭。而張鈞甯的演技也有了明顯提升,飾演一了無生趣的警察,使她疲於奔命的不只是正義感,而是她想證實這一切不只是徒然而已。

所以這部電影不只是刑偵犯罪片,它想著墨的是個人在體制前的渺小,與階級下的黑暗生態。但固然前半已營造出了國際感的故事氛圍,但破案細節上卻有了紕漏。

「查無此心」海報。圖/華映提供
「查無此心」海報。圖/華映提供

首先是對兇手的鋪陳過於倉促,讓善惡無法對照與辯證,同時也沒交代以兇手的職業又為何會精確地解剖人體,他的背景莫名被輕描淡寫。最後又快速奔向結局般地強行以張鈞甯一人僥倖破案,後半出現台灣刑偵類型很普遍的收線問題,雖有娛樂性但不堪細究。

馬欣電影影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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