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球臺南：10天10場限地藝術體驗，人們帶走了什麼？

紅球台南的10天旅程收尾在清代建成的大南門，除了踏入城門近距離接觸巨大紅球，樹下有野餐、寫生的人們，小孩們則在另頭草地與紅色大皮球追逐嬉戲，美國藝術家Kurt Perschke的「紅球計畫RedBall Project」陪伴城市的週日連假收心，匯聚現場的一切人事物，皆是與紅球共同完成行為展演的成員。

紅球每天移動至一處地點，從充飽氣到消風收整，超過7小時的行動過程是與在地共創一日的生活劇場，現場民眾記錄、觀賞，自行選擇參與的方式。親近10場限時限地的藝術體驗，人們帶走了何種體驗？紅球又給城市留下什麼樣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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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認識生活所在的歷史場域

充氣紅球有如磁鐵般，在台南吸引超過10萬人次參觀，「因為紅球計畫，我相信讓大部分的民眾強烈意識到今年有『臺南400』。」協同策展人蔡妤珮Leslie提起，市政府邀請紅球計畫到台南巡展，正是想透過作品展演連結此重要的歷史時刻——400年前的1624年，荷蘭人自台江內海登陸台南，台灣自此躍上世界貿易史舞台。「臺南400」讓城市各個角落化身歷史教室，一如400年只有一次，紅球計畫自2001年於美國展開，只會在一個城市展出一次的街頭公共藝術，同一顆球在20多年間，已到訪全球40多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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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春，我們在荷蘭人所建的熱蘭遮堡（安平古堡）探見巨球身影，在清代、日治至現代的建築場域，重新感受結合紅球的視覺景觀，紅球因應建物的些微擠壓形變、身處環境的突兀鮮明，引起市民廣大關注並出現兩極看法：有些人覺得看不懂這樣的藝術、無法理解其意義，有更多人每天追著球跑，拍下紅球或自拍合影，溫習對生長地的城市記憶，也打開對歷史街區的關懷視野。

當今資訊流通過於快速，人因對紅球產生不同看法，是團隊樂見的交流過程，協同策展人Leslie認為：「最重要的是，希望大家能透過紅球，給自己一個機會認識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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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點思考、連結與更多的創造

Kurt Perschke去年到台南場勘時，向協同策展人Leslie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台南人和外地旅客通常如何看見台南？」Leslie載著藝術家繞行臺南火車站前的圓環，介紹大部分旅人從這處交通入口展開旅程的移動路徑，因而後來有了火車站旁臺南公園的選點。

又當Kurt瞧見遶境藝陣和大小廟宇，Leslie解釋廟埕設置的戲台是為了表演給神明看，讓藝術家決定紅球的首日選在風神廟的接官亭，以獻給神明觀賞的敬神視角，連結數百年來的信仰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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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展期，串起風神廟接官亭、永樂市場、臺南公園、成功大學未來館、熱蘭遮堡、臺南市美術館2館、河樂廣場、新化街役場、竹溪與大南門等10處空間，在地人走出家門，發文書寫自己與展出地的回憶、交集；台南社區大學油畫課師生自發寫生計畫、在草地上展出10天畫作；也有像「台南式Tainan Style」等FB專頁，細細梳理歷史場域的文史故事，全民因紅球計畫共創了重新認識台南的各種路徑，當週和朋友相約，總會多一句：「我們約在紅球那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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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年輕人最喜愛紅球高懸永樂市場2樓的景觀，這天上菜市場、到國華街覓食的台南人日常，加入了紅球的非日常場景。Kurt總計勘查過永樂市場三回，為了確認不同時段光線帶來的感受，讓紅球展演呈現最佳氛圍。

當問起藝術家的最愛選點，Kurt如此回應：「我需要不只單個地點來建構整段旅程與故事，紅球的演出就像編舞般，每天的體驗設計都有不同的調性和韻律運行其中，10天歷經了10趟獨特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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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會的飽滿、扁塌或傷痕

展期第8天，紅球於新化街役場發生被鷹架刺破的意外插曲，看似讓這天展出不完美，卻也讓人瞧見這顆球以一處無法預期的傷痕，演繹了生命無常的苦樂交織。一如Kurt描述：「不僅僅是來現場看到紅球，而是透過對藝術的理解，獲得精神層面的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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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現場「共舞」的人們，無論是否意識到自己跟紅球在某一瞬間完成了表演，每個人經歷等待拍下的紀念將不只是畫面，最後帶走的藝術體驗是更加覺察生活感受，是能更開放地理解與自己不同的看法。

Kurt接下來將帶著紅球團隊前往比利時、美國和香港，每天隨球展開的城市旅程都是獨一無二，被譽為全球最長壽的街頭藝術將繼續觸動人們，飽滿有力量地度過與每個日子的一期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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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胡士恩